但凌微不管,他坚持认为凌盛的死以及天极宫弟子的躁动就是魏云深一手策划,直言道既然魏云深这样看重他,不如提前婚期,来个瓮中捉鳖。
——而对于他的决定,宋持怀向来没有反对的资格。
而如今——
视线被红色的盖头所障,宋持怀视野受限,却在低头看到一抹黑气从自己脚上缠绕上来的时候心神一凛:来了。
他并不想配合凌微,然而此时除了听话却也做不出其他的举动。考量到上回与魏云深对峙时对方的进步神速,宋持怀不敢妄动灵力,唯恐打草惊蛇。
然而——
藏在袖中的冰冷刀鞘才刚摸到手上,宋持怀还没等到那抹黑气爬上来,却突然后颈一痛,瞬间失去了意识。
临昏过去之前,似乎还听到了一道深沉的喟叹:“……是我的了。”
第44章 抵死
这一觉睡得难得安稳, 待醒来时,宋持怀已全然落入一个陌生的环境。
入眼是厚重的墨色床帘,半透明的赤红轻纱罩在外头,极有质感地垂到床沿, 往下漫延出一室温情。
晕前那一掌劈得太重, 宋持怀后脑都还隐隐作痛。他撑手坐起, 却感觉足间牵出一阵虚紧的束缚感,清脆铃声叮当响起,宋持怀眼神空明一瞬,低头下看,便看到一根红绸绑在自己脚腕。
红绸粗长拢成绳状,直往下延伸绑到床尾,上头缀了不知多少锃亮的金色铃铛, 只稍宋持怀微微一动, 便牵扯出细碎又震人心扉的铃响。
屋内赤纱红烛、桌上瓢分合卺,再加上宋持怀身上新娘服还未换,他心里竟荒谬地产生了一种这是一间喜房的错觉。
“醒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宋持怀抿唇望去,看到魏云深进门后收回了眼,默不作声。
魏云深也不管他不理自己, 他走到床边坐下, 伸手正要去探宋持怀的脸,后者往后躲了一下,魏云深愣住, 忽而轻笑:“怎么, 在我面前又装起来了?”
宋持怀不解他意,皱眉:“装什么?”
装什么?
魏云深觉得好笑, 更多的却是无法宣之于口的恼怒。只要一想到宋持怀在凌微面前时予取予求的模样,再看他如今连一个好脸色都不肯分给自己,胸中翻腾的怒火便更难削减。
为什么?凭什么?
若凌微对他好也就罢了,那样魏云深还能安慰自己他们毕竟认识得更久些,可偏偏无论凌微还是陈蕴都不把宋持怀当个玩意儿,宋持怀却从不和他们较真,更不曾与他们动过肝火,偏偏自己将一颗真心都捧出来了,他却那样糟蹋作践,甚至不惜做计要置他于死地……凭什么!
若宋持怀将真心视作敝屣,若他甘愿沉溺于别人施赏的暴行,若是如此……魏云深觉得自己也可以做到,甚至比凌微之流做得更好。
他可以比其他人做得更下流更狠,他也不是不能施展开来下重手,他还可以让宋持怀……舒服,他要让这个曾经抛弃了自己的人知道,当初为了凌微等人舍弃自己是一件多错误的决定。
他曾那样敬他爱他,落到宋持怀眼里却不值一提,这人迫不及待地与他划清界限,既然这样、既然这样……
魏云深用膝盖顶开宋持怀两腿之间,才刚苏醒的青年便被他按着两只手腕重新倒在床上,宋持怀极力挣扎,却惊觉一年前还才只到自己下巴的少年力气长了不少,只能横眉冷对:“你要做什么?”
魏云深将他两只手腕合到一处,单手提举到宋持怀发顶,空出来的那只手就这么摸到身下人干净脆弱的颈子上,手背触及宋持怀冰凉的皮肤那刻,他感觉到后者的身体颤了一下。
少年嗤笑出声,他的手指顺着宋持怀脖子上并不明显的血管下滑,青年的衣领被挑开不少,只是婚服毕竟繁琐,口子没开太大,却依然能见到锁骨下方那点月光一般的雪腻。
魏云深声音喑哑,发自内心地赞叹:“师父今天这身……很好看。”
这是实话,宋持怀平日里爱穿银白,又身孱体弱面无颜色,虽气质清冷如谪贬至人间的仙人,却到底少了几分烟火气。魏云深从前与宋持怀待在一处,只觉得他师父漂亮得近乎失真,仿佛下一刻就要散作云烟似的,让人总担心这个人随时就会在面前消失不见。
而今日换了身红,宋持怀原本无色的面颊上映衬出缕缕霞光,如墨青丝摇散在床头,美人如嗔如怒,更添了几分可以抓在手心的实感,让他安心不少。
宋持怀却似乎不觉得这是夸赞,他又踢又挣却始终脱不开魏云深的掌控,不由开始恼怒:“……起来!”
魏云深不听他的,他的手一路往下,不多时便解开了宋持怀腰上那条鎏金的衣带,同时膝顶缓慢地往前推了一些,少年状似不经意看向身下的人,只见宋持怀瞬间绷紧了身体,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便露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