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这时候手机响了,周淮屿无奈地拿出手机准备滑动接听,但怎么都不利索,只能眼睁睁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一闪一闪。
关键时刻还得是纪洛宸,原本只是想来办公室问问柳云晴的情况,一过来就看到周淮屿一脸为难地瞪着怎么也划不开的手机。
他有些好笑地拿过周淮屿的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倾姐之后顺手摁掉了电话。
“你怎么挂我电话?”周淮屿瞪他。
纪洛宸不以为然:“是倾姐,没关系。”
话是这么说,几秒后纪洛宸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纪洛宸一脸无辜地按下接听。
倾姐怒气冲冲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纪洛宸!周淮屿手机是不是在你这!”
纪洛宸一愣:“是……怎么了,现在是上班时间,不能聊闲事——”
“倾姐,骂他。”周淮屿只觉得纪洛宸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连忙对着纪洛宸的电话答应。
“淮屿你在啊,那太好了!”倾姐听到周淮屿的声音态度一下好转,“我有个忙需要你帮一下。”“倾姐,周淮屿受伤了,你的忙帮不了,苏泱无事你找他。”纪洛宸救了一个坑了一个。
倾姐的声音卡顿了一下,好像信号不太好:“什么?受伤了?哪受伤了?严不严重啊?”
“不严重,手上的小伤没关系,”周淮屿急忙用左手抢过纪洛宸的手机。
“倾姐你要我帮什么忙就说。”
“是这样的,我朋友看上了一幅画,非得摆在前厅,说是什么结婚证,”倾姐也不跟他客气,“你帮我看看这幅行不行,艺术这种东西我也不懂,咱们局里就你这么一个会艺术的。”
“好的,你给我发过来吧。”
没几秒,周淮屿手机里叮的一下收到了倾姐发过来的信息,以及一句带着歉意的问候“不好意思啊淮屿,不知道你受伤了,姐回头给你做好吃的!”
“她以前对我们都是很不爽的,多看一眼都踢人,怎么到你这就变样了?”纪洛宸的脑袋凑过来看他手机,落在周淮屿颈窝的呼吸痒痒的,周淮屿忍不住笑。
“有差别吗?”
纪洛宸觉得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对了,早上吃感冒药了吗?”
“吃了,老大给的药能不吃?”周淮屿话落又举起右手一起给人看,“药也重新上过了。”
倾姐发过来的是《阿尔诺芬尼夫妇像》,周淮屿打开张图片盯了几秒,只觉得哪里不对劲。作为文艺复兴时期的名画,并不会只是简单的肖像那么浮于表面。
画里的男人穿着一身黑漆漆的袍子,与色彩鲜明的场景有些格格不入。
“右手高举,左手牵引,按照西方婚礼的一贯流程,这就是在宣誓没错,下一秒牧师就会让他们交换戒指。”周淮屿分析道。
“这个手?”
“怎么了。”
“昨天我给你上药的时候也是这么握的。“纪洛宸一本正经地说。
“是啊,所以纪处长是打算要嫁给我了吗?”周淮屿顺着他的话茬逗他。
可纪洛宸的脸皮出乎意料的薄,听着周淮屿的话,脸瞬间红了起来。
纪洛宸被反将一军,脸上不免有些热,他想了想,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向后退去。
“不可能的,我可是纯直男,就算我要喜欢也应该喜欢苏泱那样的,你太弱了,不行。”
周淮屿无奈地笑了笑:“我也不可能喜欢你这样的,一身蛮力没有脑子。”
两个人谁也不让着谁就在办公室里面呛呛了起来。
“好好好,你继续看。”纪洛宸举起手作投降状。
周淮屿拿左手在屏幕上一拨,将细节放大后。
面色逐渐凝重起来。这的确是一张结婚照,但绝不可能是什么家庭幸福。
赤红色的沙发和床单布置得很喜庆,镜子和吊灯看上去也是大户人家才够得上的水准,但是作为主角的两个人,他们的脸上没有一丁点新婚的喜悦。
纪洛宸看他脸色变了,知道肯定出现了纰漏,但以纪洛宸对艺术的一窍不通程度,只能将画上和镜子里的东西做一个“大家来找茬”对比:“画上的小狗在镜子里怎么没有呢,这个角度在镜子里应该能映射到吧?”
“狗代表忠诚,镜子代表真实,画家不会无缘无故在细节上缺斤少两,”周淮屿沉思片刻。“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场婚姻是虚假的,除了表面的这些宣誓,什么也没有。”
“可是这蜡烛也不对劲,怎么只有一根。”纪洛宸指着吊灯。
“如果按照中世纪焚烧女巫运动来推断,这幅画的作画方式就不难理解,画上的这个女人表达的并不是富商妻子的形象,而是作为婚姻的祭品。”周淮屿分析道。
纪洛宸似懂非懂,看着这幅画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