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公道出自己的身份,卢生和桓楚二人都是大吃一惊。楚南公看看桓楚,想了一想,对桓楚道:“禹王功绩世人已不知,但禹王余烈尚存。今日你我能在禹王鼎这相见也算是缘份,临行前我有句话送你,他日若能遇到力能扛鼎者,你就可跟随其出山,否则不要轻出,免遭杀身之祸,你要谨记。”
桓楚见卢生对此人已经是满脸信服之色,又听此人自称楚南公,虽说季布提到此人时并不以为意,但他还是躬身施礼,“桓楚定当谨记。”
楚南公呵呵长笑,“大禹神威,当时而出;余烈虽猛,惜不长存。可惜呀,可惜。”说完,飘然远走。卢生和桓楚看着楚南公的背影不敢挽留,只是在其踪影皆无后转身下山。
卢生记着楚南公的话不敢多做停留,招呼英布、蒲田二人与桓楚告别,向西而行,准备返回咸阳。
这一日三人来到淮泗之地,蒲田突然停住了脚步。卢生、英布不知所以,都茫然地看着蒲田。蒲田看看前方的路,又看看二人,拱手道:“此地乃淮泗之地,由此继续向前,是通往秦国的路,从这里折而南下,就是去往江淮了。蒲田不才,与两位同甘共苦一年有余,今日蒲田就要与两位别过了。”
英布道:“蒲田兄这是要与我们分别吗?”
蒲田点点头,“正是如此。我想过了,与其回咸阳复命,继续受那些人的欺凌侮辱,莫不如解甲归田,做一个良民,反倒自在。两位,请恕我不能与你们同行了。”说完,对二人深施一礼。
卢生见蒲田去意已决,也不勉强,只是道:“既如此,我也不勉强蒲田将军了,只是我回到咸阳该如何向你的上峰交代呢?”
“这个好办。”蒲田道:“我们三人这一路行来,所过之处皆是人迹罕至之处,先生回去后可以对我上峰讲,就说我行至中途时不慎失足跌落山谷,以身殉职了。我不过是一个小人物,我的生死不会有人在意和追究的。”
卢生点点头,“就依将军的意思。”
蒲田看看卢生,“先生,我回到家乡后定然为你搜集上古三皇五帝之事,他日有缘,会一并交予你手的。”
卢生笑着点头,“如此甚好,卢生这里先行谢过了。”
蒲田又道:“先生少坐,我与英布共担此责,也算是兄弟,临行前我有几句话想对他讲。”
卢生会意,背起包裹,向前走出约有一箭之地,等着英布。
见卢生走远,英布转身对蒲田道:“兄弟有何话讲?”
蒲田看看远处的卢生,又看看英布,“兄弟真的要跟先生回咸阳复命吗?”
英布点点头,“有何不妥吗?”
蒲田想了一想,“我们此行虽说艰苦,但为始皇帝嬴政寻找陵寝龙穴所在想来也是帝国机密,所谓‘狡兔死,走狗烹’我担心我们一旦回去复命,由于知道太多秘密,怕是难以活命,不知兄弟你又作何打算。”
见蒲田情真意切,英布心中叹口气,当下也不隐瞒,将自己遇到徐福一事说给了蒲田,并且最后道:“兄弟,此乃我命中机密大事,万勿说与旁人。”
蒲田点头,“既然你有此机缘,想来定当无事。兄弟切记,我回去后会留在家乡,他日若真是天下有变,如徐福说的那样你会反秦而出,莫忘到我家乡来,我也会起义兵,助你一臂之力。”
英布点头,与蒲田洒泪而别。
赶上卢生,二人继续西行。英布内心虽然相信徐福留给自己的话,但一路之上细细想来,他也觉得蒲田的话很有道理,究竟该怎么办,他也毫无头绪。
卢生见英布心事重重,开口道:“蒲田将军临走前与你说些什么,会使你愁眉不展。”
听到卢生的问话英布心里一动,他心想,“以卢生的学问,不会看不到前路的凶险,因何他毫不动容,莫不是他早有了应对之策。若是如此,我只需向他请教,岂不有了活命之计。”
英布猜对了一半,卢生此时的确已是胸有成足,只不过他的活命计不是卢生自己想出来的,而是鬼谷奇士楚南公告诉他的。英布想到此节,开口道:“实不相瞒,英布正有一事想求教先生。”当下英布将自己的忧虑说与卢生知晓,只是话语间隐过了蒲田对他说的话。
卢生点点头,虽然之前他与英布之间并无交集,但因为探寻龙穴之事,二人毕竟相处了一年有余,若说毫无感情,岂不是空谈。最主要的,卢生得楚南公传授,如今已经有了脱身之策,而今见英布面对和自己当初一样的处境,心中不免有兔死狐悲之感。听过英布的忧虑,卢生也是边走边想,蓦地心中有了念头,“楚南公之计看似对我,实则是针对整个的人性而来,我如果将此法略做改动,相信也能救英布一命。”
心中有了计较,卢生当即将自己的想法说与英布。英布一听大喜,对卢生是连声称谢。二人心头大石各自落地,对前途也不再恐惧,不知不觉之间,觉得路途也不在遥远。
这一边卢生、英布各自有了计较,蒲田见机而退也算有了结果,但那一边,身在月氏的冒顿却是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