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龙且、闵廷章二人自恃身份没有跟随项羽动手,只是站在原地观望,否则以他们的武功只要当胸一剑恐怕就能伤了田横。
尽管如此,田横也是吃惊不小,也知道对手想必更加厉害。他在地上刚刚站定,就见刀光耀眼,直劈自己的顶门。这一刀自上而下气势更足,有开山裂石之威,千钧雷霆之怒。田横哪敢招架,就地一个翻滚,躲过这迅雷般的一刀,刚想出剑攻敌,猛见精光及身,一柄短刀在耀眼的长刀刀光掩护下,出现在自己的胸口,正是项羽的必杀技之一,名唤“分光而进。”
田横空有长剑在手,但方才连续三招休说攻击对方,连招架之功都没有,而今敌刃临身,只有束手待毙。他刚想闭眼等死,一把剑忽然出现,封住了毒蛇般的短刀。
项羽其实也没想杀死田横,他只是想借用这种霹雳般的手段,短时间击溃对手的心理,将其活捉后好问清来意。如果没有这把突然出现的剑,项羽也会适时停手,只不过会让田横带一点伤而已。
项羽收刀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见这人宽袍大袖的一身黑衣,想来很多天没有洗过了,有一股淡淡的汗臭,头发也没有特意的梳洗,只是简单的披散,脚上一双麻鞋,做工粗糙,应该是自己缝制的。这人懒洋洋的样子,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如果说还有一点特异之处,就是手上的那把剑,通体乌黑,没有任何点缀,从前到后宛如一块没有削过的直木。
项羽记得昔日在邯郸城中郭开的府邸,自己曾和龙且、谡下剑宫弟子仲孙玄华合斗鬼谷神剑盖聂。记得当时盖聂用的剑就宛如今日这人手中的剑,也是通体乌黑,剑体一色,只不过这把剑的形状更加古朴,比当日盖聂用的剑还要简单。项羽还记得当年洹水河谷一战,天下第一快剑荆轲也曾与盖聂比剑,当时荆轲手上有徐夫人亲手炼成的神兵利器匕首剑,并用它削断了盖聂的剑,才使得另一柄天下名剑,季扎无名剑出世,以此击败了荆轲。而今看到这把剑,项羽登时想到这把剑里会不会同样藏着一柄削铁如泥的利剑。想到这,项羽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项羽想到的,龙且也想到了。只不过他没有退后,而是近前两步,与项羽站到了一起,就宛如昔日二人初次并肩作战时的情景。
项羽心头一热,侧目看了看龙且,彼此的眼神传递的都是一个意思,好兄弟就是要共同进退。
这个年轻人救下田横,把剑背在身后,看着项羽三人笑了笑,“三位仁兄到我慈母墓前吊唁,韩信这里谢过了。”
闵廷章、项羽和龙且想不到这个斯文的年轻人就是韩信,一时间倒是有些错愕。项羽赶忙收刀入鞘,拱手道:“在下不知方才这位是您的朋友,情急之下出手,还望见谅。”
韩信看看田横,笑道:“兄台不必客气,我这位朋友可能是不知三位来意,也有唐突之处,以致三位误会了。好在现在都无损伤,大家还是以和为贵。”
闵廷章看着韩信,心想这人好厉害,他不责怪我们贸然出现在这里,而是说他的朋友行动唐突,但归根结底还是问我们的来意,并说以和为贵,想不到片言之间,竟有这许多层的意思。闵廷章想到这,越来越觉得韩信这个人恐怕绝不是甘受胯下之辱之辈这么简单了。
项羽也听出了韩信话中的意思,当即正色道:“实不相瞒,我们也是路过淮阴,只是听人说起兄台之事,心中很是不平,本想与您会面再叙,但未知兄台行踪,只是听闻兄台孝母,故来吊唁。”
闵廷章看看项羽,发觉经过平定闽越一战,项羽也越来越会说话了,不由得会意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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