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以天下苍生为己念,彻底抛弃狭隘的门户区别的想法让座上诸人都赞叹不已。项羽道:“既然墨子最后与公输家族化敌为友,此事想必彻底解决了,还请回到公子身上,您又是怎样成为墨家弟子的呢?”
闵廷章、龙且各自点了点头,都觉得项羽问的很对,毕竟这才是事情的关键所在。连坐在一旁的田横听到这也跟着频频点头。
韩信笑笑,“我本韩国人,七国之中属韩国和燕国相对弱小,只是燕国地处北疆,因此相对而言远离战火纷扰。但韩国不同,昔日三家分晋,实力就属韩国最弱,偏偏魏文侯、赵武灵王又都是一代明主,魏国首先崛起,有吞并韩、赵之志,韩国首先承压;待到魏国衰败,赵武灵王却又胡服骑射,引领赵国崛起,韩国再次受欺;总算盼到赵国内部分裂,无暇他顾了,秦惠文王却用商鞅变法,让秦国实力大增,有出兵东进的意图了。韩国与秦国接壤,首当其冲,被周围强国连年用兵,以致国力衰败。到最后韩国实在支撑不住,在七国中首先亡国,灭掉韩国的恰恰是韩国投降秦国的降将内史腾。”说到这,韩信低头叹息,唏嘘不已。
“七国战乱,纷争不休,追求的不过是谁能一统天下。”项羽看着韩信,“我父亲项少龙曾与我言道,他虽然纵横七国,所做的也无非是随波逐流,在战乱中保存自己和乌家堡而已。”
“能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不容易了。”韩信道:“有多少叱咤一时的人物,如吕不韦、魏无忌等到最后不都是灰飞烟灭了吗。”
闵廷章道:“公子既是韩国人,如今却在淮阴楚地,想来也是受战乱所扰,迁居此地的吧。”
“正是如此。”韩信点点头,“韩国覆灭,我的家也随之倾覆,无奈之下我与母亲弃家国东走,先到了楚国的鲁阳。当时六国中唯楚国实力最强,可当秦兵锋,所以相对安全。”
项羽听到这心里一动,“墨子劝阻鲁阳文君伐郑就是在鲁阳,公子躲避战乱也到了鲁阳,难道公子是在此地遇到了墨子,加入到墨家的吗?”
“公子果然聪明,对事物的观察很有力度。确实如此,我与母亲躲避战乱到了鲁阳,在那里见到了墨子,并且加入了墨家,但并不是墨子的弟子。墨子成功劝阻鲁阳文君伐郑,又用毕生功力将大树拦腰震断,赢了与公输盘的赌约,看起来荣光无比,实则自身也受损严重。他多年传道,足迹遍布齐鲁、卫宋,又南下楚、越,对自己也严格苦修,长期的奔走让他的身体多有疾病,以至于在鲁阳一病不起了。”
众人听到这都深感可惜,没想到一代大家墨子居然在鲁阳病了。韩信继续道:“墨子一病,他的弟子禽滑厘自然不然怠慢,当即请医医治,并且一直在榻前悉心照顾,鲁阳文君和公输盘感墨子之德,也都尽心四处求医。说来也巧,我与母亲之所以到鲁阳避难,是因为其地有我家一个亲戚,只是我们来时他们已经迁走了,无奈之下我们只得找一个地方暂且安身。为了度日,我母亲在街市之上为人家做手工针线养家,恰好那一日鲁阳文君找人到他府上做工,我母亲就去了,并在那里见到了墨子。”
韩信说到这看着项羽等人,“说来你们不相信,我母亲本是韩国王室旁支,除了针织女工之外,她老人家还有一项本事,那就是诊病。我母亲当时一见墨子,就看出他大限将至。”
龙且道:“韩姓是韩国王室国姓,公子既然姓韩,想来也与韩国王室有些关联,令尊娶韩国王室旁支的女人为妻丝毫不奇怪,所以公子的话我们确信无疑。”
“龙且兄何以这样肯定,认为我的话不是谎言呢?”
龙且笑道:“在下是魏国龙阳君的后代,昔日韩赵魏三家一体,故而对其间的关系了如指掌,因此我说公子之言不假。”
“原来如此。”韩信笑笑,“那我就可以放心继续向下讲了。我母亲看出墨子大限将至,于是告诉了鲁阳文君。鲁阳文君大惊,立刻通知了禽滑厘,并转述给墨子。墨子一代人杰,对自己的事知道的很清楚,此刻听说还有人可知天命,而且还是个女子,很是好奇,于是请我母亲见面。我母亲见到墨子后就把她的观察结论告诉了墨子,据我母亲讲,那墨子听完话后沉默不语,只是最后问我母亲何以懂得医道。”
闵廷章道:“这问题连我都很好奇呢。”
韩信并没有直说,只是道:“忘了告诉各位,我母亲娘家姓高。”
项羽长在塞外,虽有纪嫣然等从小传授知识,但对于一些往事还不是很清楚。但闵廷章听完却是大吃一惊,他看着韩信,“昔日有一位名医人称扁鹊,曾三见齐桓公言病,但齐桓公置若罔闻,最后大病不起,再想找扁鹊时,其人已离开齐国。后来齐桓公病死,其四子争抢君位,以致齐国内乱,丧失王霸之业。再后来晋国崛起,到晋献公那一代时又得大病,从秦国请来名医楼缓,但晋献公夜梦二竖子谈话,一竖子说担心楼缓前来,二人性命不保。另一竖子建议,躲在人身膏之上,肓之下,就算楼缓亲来也无能为力。果然,楼缓自秦到晋,诊病后摇头叹息,说晋献公已经病入膏肓,这个地方汤药不到,针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