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婴刚想说话,帐外又是一阵骚乱,跟着郑布的声音传了过来,“陈胜在那里,让他来见我。”
陈胜看看葛婴,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身走出帐口,口中喊道,“陈胜在此。”
帐内众人都跟着跑了出去,葛婴知道这是关键时刻,也跟着走出去看外面究竟如何。
郑布醉醺醺地看着陈胜,“大胆陈胜,你竟敢妖言惑众,不怕杀头吗?”
陈胜偷眼看看四周,见自己的人都已经到齐了,心中有了底。他装作无辜的样子,双手一摊,“大人,陈胜怎敢妖言惑众,我说的是实话。如今连日大雨,道路被冲毁,我们就算赶到渔阳,日期也定然延误,我陈胜在这是死,就算到了渔阳同样也是一死呀,有何区别。”
郑布喝的醉醺醺的,一时间没明白陈胜话里面的意思。陈胜看起来是在说自己,但在其他人听来,却是再说他们这支队伍的未来前途,因为陈胜是队伍的屯长,他的生死,就代表整支队伍的生死。
郑布以为陈胜看出了端倪,这句话是在问自己。他冷笑一声,“陈胜,你果然是个聪明人,看出来我家李由将军的意图了。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不错,这次戍边,无论你是否到渔阳,都难逃一死。”
郑布以为他说的是陈胜,不关他人之事,不想话音刚落,旁边的闾左之徒已经一阵哗然,他们错误的以为,郑布说的就是他们的前途。现在他们相信了,陈胜的话没错,戍边之人延期到达,真的是要被处死的。既然左右都是一死,何苦还要千里跋涉,到那渔阳去呢。
陈胜故作慌张,“但不知李由将军为了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
“为了什么。”郑布冷笑一声,“你借社祭为名图谋不轨,居然还有脸问我为了什么。我告诉你,就算没有原因,李由将军想杀你,你也必死无疑。”
这一问一答看似正常,但在这些闾左之徒听来,却无异于晴天霹雳。李由是三川郡守,是朝廷的封疆大吏,他们以为李由就是朝廷,就是大秦,哪想到郑布说的其实是李由和陈胜之间的私人恩怨。阳武城属三川郡管辖,社祭之事大家都知道,如今郑布说陈胜以社祭为名图谋不轨,在他们看来,就是说社祭是朝廷所不允许的,是朝廷认为的谋反的举动。连年征战,广征民伕也就罢了,如今竟连民间的社祭都不允许,朝廷难道真的要逼死百姓吗?
种种的误会加在一起,让这些闾左之徒愤怒了,他们纷纷指责朝廷的不是,说这是不给百姓活路,逼百姓造反。
郑布没意识到群情已经激愤,他抽出长剑,向着四周指了几下,“你们想干什么,也想学陈胜造反不成吗,这可是你们自己寻死。”
郑布满以为这样威胁几句,就可以把这些人震慑下去,不想这些人听完方才的话已经认为郑布是要杀自己,心中本就愤怒,最后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葛颖已经听出来陈胜和郑布的话说的不是一个事,但他身前有无数闾左之徒,他也挤不进去,只是心中焦急。此时丁疾也看出来四周人群情绪不对,但他酒劲上头,没想到是郑布的话有错,还以为那些人都是陈胜的帮手呢。他大喝一声,也抽出长剑,对郑布道:“跟他啰嗦什么,今日先把他斩了,然后再禀告李由将军,说陈胜已经伏诛。”说完,抢步上前,长剑竟是疾刺陈胜。
四周的人这下子更加剧了误会,他们中有很多人都参加过社祭,还以为丁疾的话是针对的他们,李由要这二人先杀陈胜,再杀自己,当即怒不可遏,齐声喝道:“我等何罪,朝廷竟不容我等。”
陈胜见民心可用,知道目的已经达成,当即抽出木棍,将丁疾的长剑挡开,口中同时又加了一把柴,“非是我等要造反,这都是你们逼的。”出手再不容情,竟是招招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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