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非马,这是中国古代思想史上的著名命题。提出《白马论》的人,就是名家公孙龙。中国历史上多数学派看重研究政治伦理,多不懂逻辑学,甚至不承认这门学问,往往以政治伦理观念来批评公孙龙的逻辑思想,而标新立异,犀利灵通,诘难发问,对症释疑又是公孙龙在和别人论辩时突出的特点,最终的结果是诸子百家普遍认为公孙龙的“白马非马”为诡辩,但在辩论中却又始终无法取胜,以至于公孙龙名声大噪。
《白马论》中,公孙龙通过三点论证,力求证明这个命题。第一点:马者,所以命形也;白者,所以命色也。命色者非命形也,故曰“白马非马。”若用逻辑学术语解释,我们可以说,这一点是强调,“马”、“白”、“白马”内涵的不同。“马”的内涵是一种动物,“白”的内涵是一种颜色,而“白马”的内涵是一种相关动物加一种颜色。三者内涵各不相同,所以说白马非马。
第二点:求马,黄,黑马皆可致;求白马,黄,黑马不可致。使白马乃马也,是所求一也。所求一者,白者不异马也,所求不异,如黄、黑马有可有不可,何也?可与不可,其相非明。如黄、黑马一也,而可以应有马,而不可以应有白马,是白马之非马矣。马者,无去取于色,故黄,黑皆所以应。白马者有去取于色,黄,黑马皆所以色去,故惟白马独可以应耳。无去者,非有去也。所以说白马非马。还用逻辑学术语解释,我们可以说,这一点是强调,“马”、“白马”外延的不同。“马”的外延包括一切马,不管其颜色的区别。“白马”的外延只包括白马,有相应的颜色区别。由于“马”与“白马”外延的不同,所以白马非马。
第三点:马固有色,故有白马。使马无色,有马如己耳。安取白马?故白者,非马也。白马者,马与白也,白与马也。故曰白马非马也。这一点似乎是强调,“马”这个共性与“白马”这个共性的不同。马的共性,是一切马的本质属性。它不包涵颜色,仅只是“马作为马”。这样的“马”的共性与“白马”的共性不同。也就是说,马作为马与白马作为白马不同。所以白马非马。
公孙龙的论证在逻辑分析和概念分析上都对中国哲学做出了独到的历史贡献,他分析了马与白马这两个概念的差别、个别与一般的差别。但是,他夸大了这种差别,且把两者完全割裂开来,并加以绝对化,最后达到否认个别,只承认一般,使一般脱离个别独立存在,这就流入到逻辑学中的偷换概念的诡辩当中去了。这样做的结果,就把抽象的概念当成脱离具体事物的精神实体,从而导致了客观唯心主义的结论。
尽管如此,名家在历史上是有贡献的,他们与古希腊的智者派非常相像,甚至于连某些命题都是相似的或者相同的,例如公元前五世纪伊里亚的芝诺就有过“飞矢不动”的命题。名辩学派和智者派分属东方和西方,巧合的是,他们活动的时间也大约前后相同,活动的方式也是以各自的诡辩著称,且参与了当时历史性的社会大变动。无论是中国的名家还是古希腊的智者派,他们都促使了人类思想认识的深化,这是人类文明史最值得引人注目的现象之一。
宋留还以为白马非马是什么好玩的话题,等到蒯彻这一讲,他只有张口结舌的动作,被说的是晕晕乎乎,只差昏昏欲睡了。
蒯彻见其如此,也不好意思说什么,毕竟这一路无论是衣食住行,还是吃喝拉撒都是靠的人家。蒯彻想了想,“这样吧,白马非马的命题实在是太过深奥,我为你讲几个公孙龙的故事吧。”
宋留一听来了精神,他笑道:“如此就太好了。在下愚钝,实在不能理解先生方才所言,我相信白马非马一定是对的,你还是通过公孙龙的轶事,让我了解一下前辈的风采吧。”
“好,那我就挑几个有趣的说与你听,也好排遣旅途的寂寞。赵惠文王十五年,燕昭王欲攻齐国,公孙龙听说后带领弟子,从赵国赶到燕国,力图劝其“偃兵”。燕昭王知道公孙龙乃舌辩之士,想要不答应却知道说不过他,于是满口应承。公孙龙看出了燕昭王的心思,说大王您在欺哄与我呀。燕昭王说没有呀,我不是说了吗,听信先生的话,不起兵攻齐了,先生为何不信呢?公孙龙拱手,说大王您还在说笑,您看看您身边的这些人,如乐毅、剧辛、苏代,他们都是您在黄金台上召来的贤士呀。他们为何而来,就是为了帮助您攻破齐国,好一雪前耻。您现在用这些破齐的人,却跟我讲您不想攻打齐国了,谁信呀。燕昭王一听,自己也觉得好笑,只得无言以对。”
蒯彻讲完,宋留是哈哈大笑,“公孙先生说的对,燕昭王用破齐之人,却说无破齐之事,实在是可笑,可笑,先生讲得好,请继续。”
蒯彻见宋留爱听这个,心中暗自叹息。但他转念一想,似这等凡夫俗子也只能理解这些了,与他们讲“合同异”或是“离坚白”,还真的是难为他们了。于是蒯彻又为宋留讲了几个关于公孙龙的故事。
赵惠文王十六年,秦国与赵国会盟。两国约定:秦之所欲为,赵助之;赵之所欲为,秦助之。意思就是两国相互援助,秦国想做什么,赵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