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欣也搞不懂项羽的意图,不过自己是具体的联络人,不管怎么样,总得有个交代才行。他看看章邯,又看看董翳,说乌家堡向来信誉卓著,我不大相信这是项羽的意图,何况我与项家有恩,项羽也不会将我置于不义的地步。
章邯手指着军报,说事实俱在,你想怎么做。
司马欣想了一想,说现在渡河的兵马只有两万,而且他们渡河后立刻就地驻扎,看样子不像是大举进攻的样子,是不是这是其它诸侯联军私下的行动,毕竟我们与项羽的和谈现在还是秘密进行中,我想即便是联军内部知道这件事的人也不会很多。
董翳点点头,说司马公说的不错,现在和谈还没有公开,双方表面上还是敌对状态,有不知情的人为了争功擅自行动也并非不可能,我看还是以静制动,避免事态激化。
章邯有些犹豫,他知道自己的防线弱点在哪,这支偷袭的兵马看起来不起眼,可毕竟是在自己防线的心腹之地,一旦他动作起来,自己防线随时有崩溃之忧。可如果歼灭这支兵马,万一如司马欣和董翳所言,岂不是伤了项羽的面子,这样一来就不要指望和谈能够继续了。
章邯想了一想,将送军报的士卒叫进来,问章平如何行动的。士卒回禀,说章平将军也很担忧此事,已经让章直将军将兵马排开,严密监视楚军的行动。另外章平将军还抽调两万兵马驻防章直将军的侧翼以作援军,随时可以展开进攻。
章邯点点头,对章平的布置很满意,既没有得罪项羽,又保护了防线的安全,也不枉自己将如此重任交给他。
章邯看看司马欣,说既然目前态势不明,那就暂且不要轻举妄动,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我会告诉章平,如果敌军仅限于这些兵马,我暂且可以置之不理。倘若楚军再增添兵马,我无论如何都要将他们拒之门外,同时会全歼这支兵马。
董翳和司马欣连连点头,觉得章邯的安排进退有度,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
章邯让送军报的士卒返回,并让他告诉章平,要他小心为上,密切观察敌军的动静,倘再有敌军偷渡,一定要予以歼灭。
章邯布置完毕,司马欣再次请令,说自己愿意再会项羽,当面问清楚这件事的原委,好给将军您一个交代。
章邯其实也有意如此,毕竟弄清楚对方的意图更有利于后面的和谈,既然司马欣主动请缨,他也就顺水推舟答应下来。
司马欣收拾一下,带着自己的几名手下再次来见项羽。
项羽当然知道司马欣的来意,只是他故意装糊涂,将司马欣迎入大帐后先问其何故去而复来。司马欣也不隐瞒,直接把楚军偷渡三户津的事说了。项羽听完装作吃惊的样子,表示一定要彻查此事,同时他也告诉司马欣,说和谈一事兹事体大,我其实也很难办。您想一想,章邯将军兵出函谷关以来攻杀过多少反秦首领,著名的譬如周文、陈胜、魏咎、田儋等,其他将领就更不用提了,我一旦轻易将消息散播出去,诸侯显然是心有不甘。至于兵渡三户津的这支兵马,或许就是哪路诸侯的试探之举。
见司马欣点头,项羽接着自己的话题。他告诉司马欣,说现在是诸侯联军,赵国张耳势力最大,我率领的楚军反而弱小。现在章邯兵马二十余万,兵精粮足,其实力与诸侯联军不相上下,我如果草率直接让章邯带兵与我会盟,万一他临阵反戈,我根本控制不住,你看这样好不好,您回去转告章邯将军,让他将部下一分为三,由他和您以及董翳将军各带一部,这样各路诸侯也容易接受。
司马欣想了一想,说这件事我可以回去与章邯将军沟通,但是还有另外一件事我希望得到少堡主您的保证。
项羽知道司马欣说什么,他笑了笑,说您是不是想提我伯父项梁的事。说实话从我个人感情讲我当然会记恨,但现在我们应该以大局为重,所以你放心,我绝不会再提这件事,也请章邯将军放下心结。
得到项羽保证与解释的司马欣回到了棘原大营,把项羽的话完整地复述了一遍。章邯听项羽不记恨自己杀项梁的事,心中很感动。此外他也觉得项羽的顾忌很有道理,于是答应下来,将兵马一分为三,由自己和董翳、司马欣各带一部。
兵马既然重新调配,当然要有所行动,就在章邯整顿兵马重新布防的时候,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渡过三户津的那支兵马突然发动的袭击,已经击败章直,兵进“邺之西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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