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庄主顿了顿,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
只听到有人嗤了一声:“但是,他在乡下早已有了妻儿。”
薛雅闻言抬头望过去,说这话的是一个年轻的公子,见他满脸的嘲弄之色。
她心想,这谁啊,只听到嘣的一声,王庄主一掌拍在桌子上,怒斥:“混账东西。”
那年轻的公子却毫无惧色,嘴角往两边一扯,讥讽道:“再混账,还不是你生出来的。”
哦,敢情是父子俩,可这父子之间的关系未免也太剑拔弩张了点。
王庄主被气的说不上一句话来,胸膛剧烈起伏着,只听那公子又嗤笑了声说道:“你的风流韵事,我可没兴趣听。”说着就站起了身,众目睽睽之下,他堂而皇之地阔步走了出去。
把薛雅看的是目瞪口呆。
首位的王庄主气的咳嗽起来,连声说着:“不孝子!不孝子啊!”
只见王庄主身旁的中年男子皱着眉头叹了口气:“大哥,你别生气,骁乐他没有恶意。”
“三弟,你不用替他说话,这畜生巴不得气死我才好。”
下座那穿着浅青色衣服的年轻男子似是忍了又忍,耿着嗓子说道:“义父,您别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眼下这关头大家还得靠您来主持大局。”
薛雅晃了晃脑袋,一会儿大哥,一会儿义父的,听的她好混乱,她趁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王庄主这里,悄悄地用手肘捅了捅沈凉:“刚刚说话的那两人是谁?”
“王庄主身旁的中年男子是他的结拜三弟秦福东,旁边是他儿子秦海波。”
“哦。那怎么不见老二出来呢?”
沈凉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说话,只听钱捕头问道:“敢问庄主,令郎是……”
好不容易止了咳的王庄主面色沉重:“他是我和乡下发妻所生的儿子。”
哦,听到这话,薛雅了然地点了点头,因为王骁乐是发妻所出,所以对抛妻弃子的爹如此冷漠无情也就不奇怪了。
王庄主重重地叹了口气:“我与杜家小姐成家一年多后,我那发妻带着骁乐上县城来寻我,此事被我岳父大人得知,他膝下就茜儿一个女儿,哪里肯让他的女儿嫁作他人为妾。”
“我那杜家岳父一来责怪我隐瞒婚事,二来要逼我休掉发妻。可是我与发妻成亲多年,骁乐都有三岁了,不见还好,一见了面,我哪里能狠得下心来抛弃他们。我岳父就带着茜儿回了家,不让她与我见面。那想的茜儿竟然在三天之后上吊寻了短见。”
那王庄主说的老泪众横,薛雅心里却生不起半点的同情心来,这样的男人怎么配得到女子如此深沉的爱意呢。
那王庄主又道:“我岳父痛失爱女,把一切都怪罪到我身上,他家大势大,很快就断了我的生意,逼得我在县城里活不下去,只好带着妻儿另寻栖身之所。那想的我那岳父半路上派了杀手来追杀我们,我那发妻为了护我,不幸,就……”
他哽咽着没有说下去,可大家不用想都知道接下来发生的悲剧。
钱捕头道:“那这一次,又是杜家老爷寻上门来报仇?”
王庄主点了点头:“茜儿寻短见前,作了一幅桃花图,那是我和她初见时,她在桃花树下搭救的我,我们也是在桃树底下萌生的情意。现在庄里头发生的这四起命案,都是被上吊吊死的,现场还留了血印桃花,除了杜家来寻仇,实在不可能会有如此多的巧合。”
薛雅听后愤愤不平,都说冤有头债有主,杜家老爷要寻仇,只管找王庄主就是了,何苦要谋害其他无辜人的性命,她问道:“这枉死的都是谁?”
“账房先生,骁乐的一个丫鬟,厨子,还有县衙的一个捕快。”
“除了那个捕快,其余几人是你王家的血亲么?”
王庄主摇了摇头。
薛雅见状是又气又忧,敢情这杜家老爷报起仇来不分青红皂白滥杀无辜啊,连来查案的捕快都杀,那她岂不是也很危险?
钱捕头沉思半晌,道:“既然是来找你报仇的,为什么却对无辜人下手?”
“许是他觉得我偷得了这十多年的快活日子,一刀杀了我太便宜我了。”
薛雅一听,顿时觉得这人简直太凶残太不可理喻了:“难不成他想隔三差五杀一人,直到把你庄里的人都杀光,最后才杀你么?”
厅里的人都沉默无言,想来是认同了薛雅的说法了。
薛雅靠坐在椅子上,心里凉飕飕的,暗暗地把自己骂了个千八百遍,她是脑抽啊还是脑抽啊,怎么就被钱大块头诳来命案现场找良人,古今天下,恐怕再也找不出她这么脑袋缺根筋的人了吧。
瞧瞧这所谓有财有貌的公子哥,一个冷漠无情,一个似乎脾气不怎么好,还剩唯一一个虽然眼下没见着,可他是翡翠庄的人就大大的有问题啊,这翡翠庄里所有人的脑袋早已被杜家老爷看中了,她还哪里敢要啊。
届时,怕是良人没寻到,倒是把自己的小命也给搭上了,那多冤枉啊。
似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