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说:不知者无畏。大概说的就是马文虎这类人吧,敢这么挑衅沈凉的,薛雅倒是头一次见。
只听沈凉啧啧地摇着头,看向马文虎的眼神要有多鄙夷就有多鄙夷。他甚至都懒得回应他,转头对上满面阴沉的凌千钰,轻笑着说道:“看来,凌公子平时一定挺忙啊。”忙着给马文虎收拾各种烂摊子。
他这话里的意思,凌千钰自然听的明白。马文虎一言一行确实不经过大脑,可他既然都把话给挑明了,他也很想听听沈凉会如何应对。哪想得,这姓沈的即不接招也不恼怒,看似不痛不痒地随口感慨了一句,其实是在反将他一军。
因为他的这句话着实不好接啊,接了不就是又等于承认了马文虎经常为非作歹么,而他之所以敢如此乱来还不是因为背后有凌府给撑得腰么。于是,他只能假装听不懂,不尴不尬地笑了笑,对着马文虎喝到:“糊涂东西!还不快给李家父女赔礼。”
凌千钰话里的暗示意味已经很明显了,可惜马文虎听不懂啊。心里还纳闷着今天到底是撞到了哪路邪神了,为什么挨骂的总是他呢。
那一旁的薛雅自然也听懂了沈凉话里的意思,可让她诧异的是他的反映居然这么冷淡。难不成他把所有的阴谋诡计都攒着用来对付她了?
这么一想,她就不乐意了。不过,眼下不是和他计较的时候,只暗暗地瞪了他一眼。
沈凉察觉到她很是不悦的眼神,微扬了眉角。再看那马文虎,倔的很啊,丝毫没有要赔礼的意思。也好,反正赔礼是最为无用的解决方式。
他道:“本公子呢,初来凌家镇,本不想太过干预地方事务。但如今既是碰到了这桩事,自是不能袖手旁观。马公子若是赔个礼,我倒也睁一眼闭一只眼就算了。不过,看他这执迷不悟不知悔改的态度,本公子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马文虎这冲动火爆的脾气最是禁不起刺激,更何况他眼下还憋着一肚子的火气,于是沈凉这话听在他耳里就显得格外的刺耳。他想着既然已经解决了窑工的问题了,他也没什么好怕的了,是时候该算一算这新仇旧恨了。当下捋着袖子跨步上前,用手指着沈凉道:“你想怎……”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身旁的凌千钰一把给拽住了。凌千钰沉着脸瞪他,真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马文虎被他这一瞪,虽然很不能理解凌千钰怎么就变得如此胆小甚微了,但也不得不收敛了怒气。
沈凉像是一点儿也不意外,倒是心情颇好的样子,玩味地说道:“马公子很不服气啊。”他对上凌千钰,蓦地来了一句,“凌公子该不会和他一个想法,也在怀疑我的身份吧?”
凌千钰闻言面色一僵:“沈公子说笑了。”
哪想得沈凉丝毫不给面子地笑了一声:“难道凌公子没有修书给松昌县令?”
他如此开门见山却让凌千钰心里有些局促起来,按理说,他修书给伯父问询沈凉的身份背景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可不知道为什么经他的口一说出来,倒像是他鬼鬼祟祟藏头露尾似的。
更为关键的是,他明知道自己在查他的身份,还能如此有恃无恐,不把他们凌府放在眼里。可见他这身份必定来头不小。
凌千钰稳了稳心神:“沈公子奉皇命而来,我唯恐招待不周,这才修书欲请伯父前来相陪。哪里敢怀疑公子的身份。”
这是一句冠冕堂皇的敷衍之话,大家彼此间都心知肚明,听听就好,不必当真。可沈凉偏偏就不,非要拆穿他:“哦?这么说来是本公子多心了?一个下午连着三封书信相继发出,本公子还以为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让你们凌府如此惶恐不安了。”
这下,凌千钰和马文虎是既惊又震,连出三封书信这么私密的事情,他居然都能知道?可见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凌家镇,甚至还安排了人在暗中监视着他们凌府的一举一动。如果是这样,那他们凌府的秘密迟早会被一一暴露出来。
更为可气的是,这姓沈的居然还能把监视他们凌府的事说的如此坦荡荡,这是真有恃无恐呢还是在挑衅他们凌府的权威?
只听马文虎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凌府的严密防卫比一般的官宦人家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绝对不相信,他能不惊动一个守卫就能探的如此私密的消息。
沈凉一挑眉:“圣上钦点本公子来查案,我岂能连这点能耐也没有。”
一旁的薛雅闻言拼命地想朝沈凉使眼色,虽然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安排了人手来监视凌府。可他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把此事给暴露出来呢。奈何沈凉根本就不看她一眼。
只听他似是后知后觉地嘶了一声道:“看来凌公子只是嘴上说说不怀疑我的身份。”他也沉下脸来,“既是如此,那就等着凌宝山来处置吧。”
“大胆!”马文虎喝道,“你竟敢直呼县令的名讳!”
凌千钰却有些开始冒冷汗,这姓沈的虽是圣上派来的。可好歹强龙不压地头蛇,怎么着也要给地方几分薄面,但这几番接触下来,他显然没有这个打算,如今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