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凉和薛雅并肩走在街上,他问:“凌千钰是不是指示你要探探我带了多少人来?”
薛雅转头瞪他一眼,忍不住埋怨道:“可不就是么。钱捕头派人暗中监视凌府,你倒好,随随便便地就透露给他们了。”
沈凉轻笑:“钱捕头倒是有这个打算派人去监视凌府。只不过他亲自去凌府走了一趟后,就取消这个计划了。”
薛雅讶然:“这是为何?难不成他是怕被发现吗?”她顿了顿又道,“不对啊,既然没有人监视凌府,那你怎么知道他们连着送了三封书信出去。”
其实,这事说来倒也巧了。送信的家奴平常也是威风惯了的,出门就忍不住要招摇过街,一头钻进一个酒楼,唤来掌柜的上好酒。
掌柜的也是叫苦不迭,一连来了三个人,个个都要吃好的喝好的,他这小本生意哪经得起他们如此挥霍。却还是不得不端了壶好酒送过去,边给他倒上边讨好地问道:“爷,我看您这是也要出远门啊?”
那家奴一口饮尽杯中酒,放下杯子示意掌柜的继续满上。美酒下肚,心情也跟着好上几分,颇为洋洋得意地说道:“大爷我要去松昌县给县令爷送家书。”
掌柜的有些费解:“我看前边有两位大爷也是去往松昌县,何不让他们把家书一起给带上呢,又劳您跑一趟的。”
家奴仰头又喝下一杯酒:“那两个也是去送家书的。”
掌柜的闻言越加费解了,可他更担心凌府会没完没了地派人前去送家书,那他一会儿可就得收拾收拾关门算了。忙试探着说道:“凌公子怎么就不把事情一起给说了,县太爷一天之内连收个四五封家书,还不得给吓着了。”
家奴白他一眼:“蠢材!给你说了你也不明白。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本大爷了,我得赶紧上路,别把这么要紧的事给耽搁了。”他说着,又连饮了三杯后才施施然地出门去了。
薛雅听完沈凉的描述,只觉得好笑。凌千钰慎而又慎,没想到他府上的家奴却个个不当一回事儿。她道:“我可不能把这事告诉给他,不然,我们岂不是少了一条探听消息的重要途径了。”
沈凉打着折扇的手突然顿了顿,继而又恢复原样,轻声和薛雅说道:“别回头,有人在跟踪我们。”
薛雅听了也不甚在意,只笑着揶揄他:“早就和你说过么,做人不能太招摇。现在好了,他们也派人来监视你了吧。”
沈凉挑眉,一伸手就揽上了她的腰:“你个不识好歹的小东西!”
薛雅忙伸手推他:“你干嘛!又发什么疯,这还在大街上呢!”
“马文虎不比凌千钰,他有勇无谋,做事不过脑又不计后果,全凭一时兴起。你经常要去凌府,我担心他会伤害你,这才借机先修理掉他。”沈凉说着拿折扇在她脑门上拍了一下,“我这么招摇,是为了谁?”
薛雅不防他突然会来这么一番告白,一时有些措手不及。仍下意识地要推开他,道:“那你现在是不是借机占我便宜?”
沈凉闻言没好气地说道:“我这分明是在做样子给他们看。既然来监视我了,总不能让他们无功而返吧。”
薛雅鄙夷地瘪瘪嘴,明明就是狡辩:“你倒是心地善良!”既是如此,就别怪她不客气了。她突然抬手指着前边围了一圈的人群,娇滴滴地说着,“沈公子,小女子想要那个,你可不可以帮我拿到?”
沈凉见她这样子就知道其间必定有猫腻,他转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却是看不清人群里头到底在做些什么。不过无妨:“好啊,本公子这就替美人去拿。”这世间还有什么事能难倒他不成。
他揽着薛雅上前,用扇子拨开人群。往里挤的同时,他嗅了嗅鼻子:“怎么有股臭味儿?”他往左右两旁看了看,都是一些捋着衣袖的糙汉子们,大概是他们身上的汗臭味,沈凉下意识地把薛雅往怀里拥了拥,挡开她身旁的糙汉子。
薛雅拿衣袖遮着鼻子闷笑不语,心想,让你占我便宜,看我不收拾了你。
两人越往里走,那股怪味愈浓,沈凉忍不住地皱起了眉头。这下倒也确定这股臭味不是糙汉子们身上传来的了。
只听最里头传来一阵的惊叹声:“哇——”
“果然还是阿六这小子有勇气!”
“要是我,打死也做不到。”
沈凉闻言虽有些好奇,可实在耐不住这股越来越浓重的臭味,闻着只觉得恶心:“你想要什么?我另买给你。”说着,揽着薛雅就要往回走。
“哎,那可不成。”薛雅岂能让他轻易走掉,反拽住他往人群里头挤了进去。
只见一个满嘴胡了黑色汁液的邋遢男子高举着一只黑乎乎的手一边作呕一边说着:“还,呕——还有人,呕——,来挑战我的么,呕——”
前排一众人等见他这模样,差点没跟着呕出来,纷纷往后退了一步,这恰好让沈凉和薛雅就挤到了最前边了。
沈凉定睛一看,差点没呕上来,皱着眉头拿扇子挡住了半张脸。
薛雅却已经和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