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赫连灏梦见了季卿漓。
梦里,季卿漓站在青山寺风月亭旁边笑笑地看着他,他冲过去抱住了她,连声地唤她的名字:"卿漓,卿漓,卿漓??"
"我在,我在??"季卿漓双臂环上他的腰,贴着他的胸口柔声回应。
他捧起她的脸,深情地看着她,眼里满是思念的苦楚:"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她也深情回应,脸颊微微泛红。
赫连灏拥她入怀,吻她的发心,额头。
他那么思念她,在每个无尽的黑夜里独自对着窗外的梅树坐到天明。
十年了,十载寒冬,没有她的日子里,他再不知何为冷暖。
"你怎么舍得留下我一人在这尘世,再无人陪我赏梅看雪??"他喃喃地低语,眉目间尽是压抑的苦楚。
听不到她的回应,他心慌不已,俯下头,却发现她的身体渐渐地变得透明,一点点地消失在他眼前。
他拼命地想抓住,可是却抓不到她,他奔溃地大喊她的名字,可是最终,她还是消失在他的眼前。
"卿漓!"赫连灏大喊一声,从梦中惊醒。
冷汗淋淋,头痛欲裂,他把脸埋进双手间,大口大口地喘息。
"皇上,五更天了。"门外高安尖细的声音响起。
赫连灏坐了好一会,才命人进来为他梳洗。
头犹如针刺般难受,赫连灏揉了揉眉心,疲惫地吩咐道:"高安。给朕斟一杯昨天的人参茶。"
高安忙应了一声,斟了茶递给皇帝。
赫连灏饮完一杯茶,才觉得头疼缓解些。
今日朝会,赫连灏下了一个决定--御驾亲征北方胡人。
文臣仍有人反对,然无甚作用。赫连灏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改变,除了--当年的漓妃,可惜伊人已逝。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后宫。鹂妃大急,皇上要去打仗,且不说这仗一打就要打到什么时候,就说她现在的处境多危险。
后宫人人都说她是最受宠的妃子,多少人看她眼红。正寻不到机会对付她,如果皇上不在宫里,谁能保她的安稳。
而且皇上这一出去,难保不会有谄媚的朝臣送些美人给他,到时皇上有了新欢怎还记得她这个旧人?
思前想后,鹂妃作了一个决定--陪皇上御驾亲征。
该怎么让皇上同意这件事呢?鹂妃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法子。她想起父亲曾与她说过当年的漓妃喜欢穿红衣,且不爱涂胭脂。
于是,她穿了一身红衣,将脸上的妆洗去,一张素净的脸反而显了几分英气,又做了季卿漓当年的打扮。直接来到了清宴殿找皇帝。
赫连灏刚从书房回来,正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梅树。
梅花花苞缀满了枝头,尚未绽放,孤零零的枝桠在寒风里显得寂寥孤清。
鹂妃特意绕了一圈从清宴殿外边的梅树路过,还特意在斜对着清宴殿窗外的梅树下站了一会,抬手拂过孤零零的枝桠。
赫连灏心里一震,他仿佛又看到了卿漓。
上一次,他也看到了她,他冲进去,可是她一下子就不见了。
他唯恐她又会消失,跌跌撞撞地跑出去,那个红衣身影还在!
他猛地冲上前,一下子就抱住了她,抱得那么紧,生怕她再次消失。
怀里的温热让他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觉得喉头发硬,胸口发紧,紧紧地抱住她,连声唤她的名字:"卿漓,卿漓,别走,别离开我??"
"皇上,臣妾不走,臣妾也不会离开您的??"鹂妃靠在他胸口,嘴角露出得意的笑。
他吻她的发间、额头、眉心,最后落在了她的唇上。
她娇柔地回应,双手绕上他的脖颈。
赫连灏像沙漠里渴极了的人遇到绿洲般狂热,那么急切地吻着她,唯恐那只是他的幻觉。
怀里的人,唇间的吻分明是热的,是真的,他的卿漓真的回来了!
他一把抱起她,大步往清宴殿走去。宫人皆垂着头不敢乱看。
他温柔地把她放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这分明就是他的卿漓!
他再也抑制不住思念,埋在她颈间低低地唤她的名字,热烈的吻落在她白皙的肌肤上,衣衫落地,一室旖旎??
情热过后,鹂妃依靠在他怀里,笑得心满意足。
她偷瞄了他一眼,发现他正温柔地看着她,眼里深情不掩。
他吻她的发心,温柔地笑道:"卿漓,看什么?"
她娇羞一笑:"自然是看皇上您。"
他似乎想到什么,有点疑惑道:"你怎么叫我皇上?"
从前季卿漓并不曾叫过他皇上,那时候他还只是四皇子,但她也没称呼他四皇子,而是叫他的字。
赫连灏,字云渊。
鹂妃不解道:"不叫皇上,那叫什么呢?"
赫连灏宠溺一笑:"叫我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