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忱见王辰脸上现出领会之色,也不拖泥带水,学着叔孙考耍了个漂亮的后空翻,跃下场去,却并未再现“真气走岔”的尴尬之局,身形一晃便从备战区消失,引得全场唏嘘与叫骂声此起彼伏。
“这高忱也太脓包了!竟然不战而退!”
“不过是个小角色,由他去了,可这柳云飞也未免太好运了,轮空一局还不够,居然又捡了个现成的便宜!”
“你懂个啥?刚才高忱冲着柳云飞使尽了眼色,这两个人分明早就串通好了!”
“对呀!东区就他们两个汉人,我看多半就是如此了!真是岂有此理!”
高忱隐在暗处,脸上再无半点顽笑之色,外面的喧哗声依然鼎沸,他却仿佛什么也没听见,喃喃道:“师父说那柳云飞的武功已达八脉齐通的地步,恐怕已不下于上党王长孙道生,就算他是寇天师的弟子,这也未免太离谱了!”高忱一脸凝重,暗道:“无论如何,这驸马之位已非他莫属,与此人为敌,实属不智。嗯,我将兵器故意丢在了场上,将来正好以此为契机,好好结交一番!”
……
“柳云飞空手套白狼”无疑成整场比武大会最的焦点,羡慕者有之,鄙夷者有之,愤恨不平者更是大有人在,而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铃响,东区终于迎来了最后的一场决斗,只要胜出,就可以进军四强,距离前三甲的殊荣也只有一步之遥。
“东区第四场,叔孙考对柳云飞!”
判官扯着几近沙哑的嗓子高喊一声,那本算洪亮的声音却在一瞬间被观战者汹涌的呼声盖过。人都迫切地想知道,素来凶狠的叔孙考在吃了一个大亏之后,又会选择用什么方式,去报复那运气好到不能再好的“柳云飞”呢?
王辰与叔孙考对面而立,双方都并未急于动手。叔孙考一脸阴翳,仿佛再看死物一般盯着王辰,见他一言不发,还道是怕了自己。叔孙考舔了舔嘴唇,狠色道:“汉奴,你的狗屎运到此为止了!听说长孙家不争气的小崽子给你送个了妞儿?哼!本大爷就先将你大卸八块,再去好好招呼你的女人她生不如死,后悔来到这个世上!”说罢便狞笑着拔出一把宽大的锯齿刀,锋利的刀刃仿佛恶鬼獠牙,闪着阵阵寒芒。他肆意挥舞着手中的重器,若砍若削,若剃若切,又似锯骨剁肉,寻常人单是望上一眼,便已是胆战心寒。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以尔之道,还施尔身。”王辰对叔孙考的威慑熟视无睹,甚至懒得去看他那张扭曲的脸,只冷冷地道出十六个字,也不拔龙泉剑,便信步向叔孙考走去。
“去死!”叔孙考怒极,血脉中的凶性被彻底激发,暴喝一声,操起锯齿刀便向王辰冲来,竟惹得不少叫好之声。王辰置若罔闻,缓步前行。
此时二人相距只有五步之遥,叔孙考犹如饿虎扑食,脚一踏地,骤然跳起,挥刀猛然下劈,刀锋挟着一道劲风,轰面袭来,气势之隆,仿佛连龙泉亦难挡其重。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直闲庭信步的王辰眼中突然精芒爆闪,看似轻巧地一抬手,反手一甩,后发制人,龙泉剑鞘在清脆声中突然飞射而出,以风雷之势击向叔孙考,就在锯齿刀距离王辰只有三寸的绝险关头,准确地命中了叔孙考的丹田要害。
这一切都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从观战台上看去,就好像是王辰突然心生恐惧,乱舞一气,误打误撞地把剑鞘甩作“暗器”,而叔孙考则因身在半空,力求猛攻,一时疏于防守要害,所以很“倒霉”地自己撞了上去。
但那终究只是一个剑鞘,本不该有什么杀伤力,岂料叔孙考忽然浑身一抖,如蜉蝣撼树,竟被硬生生地震退了回去,而那诡异的剑鞘又倒飞而回,精准地套回在龙泉剑上。
叔孙考连退了五步方才站稳脚跟,怒火中烧至无以复加,正欲挥刀再上,却忽感撕心裂肺的剧痛从丹田传出,一股凌烈的内劲随即爆炸开来,如决堤的洪水向全身蔓延,摧枯拉朽般地破坏着他全身的经脉。叔孙考惊愕地盯着一脸平静的王辰,直到此时,他才发觉,原来自己打从一开始就错了。并非是“柳云飞”不敢与他对战,只是他的武功根本就不值得对方拔剑,原来那接连两次看似侥幸的脱险,根本只是对方隐藏绝高武功的手段。
强烈的恐惧感自心底升起,叔孙考张大了嘴,正想要高喊认输,却惊异地发觉自己竟然无法出声。喉间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原来声带已被生生切断。叔孙考的脸一片紫红,眼中惊恐几近癫狂,想要掉头逃跑,两腿却又猛然一抽,再也不住,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再也无力起身。
王辰冷冷地看着穷途末路的叔孙考,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却是在暗自调息。刚才那一甩挥轻若重,看似平淡无奇,实际上已是他的全力一击。他如今内力大增,雄浑无比,故能轻而易举地将凝聚的真气外放,但龙泉毕竟是死物,将庞大的真气附着其上再隔空制敌,必须力、技、气皆登峰造极方可做到,即使以王辰“后天至境”的修为,也只能勉强为之。
这峰回路转的一幕自然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