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小妮子该不会真动心了吧?”
“雅儿怎敢?雅儿只求能得到宗主大人宠爱,能为宗主大人分忧。”
“兴平那边还是一无所得,那把剑的下落,指不准还得靠这小子去取。来日方长,先留他一条小命,可别玩过头了。”
“哎呦,奴家的心还不一直都是属于宗主的吗?还请准许奴家伺候宗主宽衣。”
“哈哈哈,小妮子还是这般迫不及待啊。”
“宗主……”
“嘿嘿,那本座便赐你十月怀胎!”
……
王辰从昏迷中悠悠转醒,入眼所见,是小芸一如既往的关切神情,他下意识地挤出一丝笑容,殊不知自己已经不省人事了三天三夜。
“你的柳公子既然醒了,当无大碍,芸儿是否想亲自下厨一番呀?”崔浩悠然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似笑非笑。小芸的脸刷地一红,似从崔浩言中听出它意,乖巧地点了点头,轻声退出房去。
“崔公!”王辰陡然一凛,猛地从床上跳起,千万往事涌入心头,却无暇一一分说,只得避轻就重,直言道:“密信!”
崔浩轻轻王辰的肩头,沉声道:“此事陛下已经知晓,沮渠兴平也已经自尽。”
“什么?已经自尽?”王辰闻言一愣,失神了片刻,没想到“一觉醒来”,诸事竟已了结。
“此中情节,错综复杂,崔某与上党王合力,从沮渠牧犍处查获了毒药与催情药,而贤侄传来的密信更是铁证如山,其与妖僧昙无谶的种种秽乱交易,自然是昭然若揭……”
崔浩将这两日发生的事简要说明了一番,又似心有余悸道:“那沮渠兴平只不过是一枚棋子,但她早与昙无谶通奸,又精通颠龙倒凤的魅惑之术,虽事败自尽,但陛下亦性情大变,盛怒之下,不但将沮渠牧犍兄妹乱刀分尸,还要诛杀全天下的僧人,若非太子死谏,佛门必将遭受旷世浩劫!”
王辰闻言一惊,心想那昙无谶不过是佛门败类,死有余辜,可没想到魏帝经此打击,居然会迁怒于整个佛门,竟会心生灭佛这残暴之念。此时北魏国教虽是道教,但笃信佛教的人亦不少,倘若魏帝当真实施灭佛令,民心丧尽不说,整个朝堂都将剧烈动荡,所幸太子自小礼佛,这才没有酿成大祸。王辰想起拓跋晃那少有正气的面容,暗松一口气,却忽然又想起另一件大事,冷不防地打了一个颤,急切道:“刘义隆!”
“不错,南边果然还是有动作了。”崔浩长叹一声,肃然道:“昨日南秦王千里加急传来军情:刘义隆以裴方明为龙骧将军,刘康祖为征虏将军,分别从巴蜀和汉中进军,夹攻仇池、武都二郡。武兴、阴平等要地皆遭受猛攻,亟待援军!”
崔浩之言恍若晴天霹雳,王辰登时色变,急道:“宋军压境,若再与凉军连成一气,整片河西之地恐怕都将……”
崔浩眼皮微微一抖,说道:“不错,以眼下形势来看,即使是司马仲达复生,恐怕也要头疼了。”王辰呆呆地望向崔浩,不知他为何突然提起当年的司马懿,思绪渐行渐远,这才恍然大悟。
遥想当年汉室崩坏,天下三分,北有曹魏一统北方,南有孙吴与刘蜀割据称霸。两百余年后,历史以惊人的巧合再次重演,只是曹氏的魏国变成了拓跋一族的魏国,而本是三分天下的刘蜀则成一统南方的刘宋。
三分之时,北强南弱,是故吴蜀必须联合,方能与魏国抗衡,而当年诸葛亮殚精竭虑,连吴抗曹,不到十年之间,六出祁山,挥师北伐,所求者无非便是夺取关中要地。然而以孔明之智,却一直对大将魏延奇袭长安之计弃而不用,王辰一直都不甚理解,直到亲至凉州一行,方才有所领会。
东取长安,既是战略目标,也是疑兵之计,诸葛亮真正的目的,在于将汉中与凉州之地连成一片,届时既有西凉优质的战马和精锐的铁骑,又得陇南、张掖丰美的水草,进可攻,退可守,东取长安自然是水到渠成──这本是稳胜之策。然而诸葛亮终究还是失败了,只因为司马懿早看穿了他的策略,所以固壁清野,生生拖垮了整个蜀国。
时至今日,南北的对峙再次聚焦于南起益州,北达凉州的险恶战场,然而天下大势却已大不相同。刘宋一统天南,国力远非当年的刘蜀可比;而北魏虽然初统北方,但转眼便失了半个西凉。此消彼长之下,昔日司马懿的据守稳拖之计自然也就再无施展的余地,也难怪崔浩会有此感慨。
“唉。现在征西将军奚眷的五万大军深陷凉州腹地,进退不得;镇北将军封沓又挥师北进以致天水势孤;我大魏还要提防刘义隆出兵荆、徐威胁许、洛,再无力大规模从东线调动援军,秦州的形势,颇不乐观啊。”崔浩面有忧色,叹道:“此次魏、宋交兵,乃大势所趋,崔某再也没有办法阻止了……”
王辰闻言默然,心中矛盾。凉、秦二州之乱虽只波及西北一方,但宋、魏两国各自坐拥半壁天下,若任由战火蔓延至关中,南北势必陷入全面战争,届时天下生灵涂炭,又将有多少无辜百姓要被牵连?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