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兄请,在下献丑了!”
司马跃宝剑在手,毫不拖泥带水,高喝一声,猛然挺身前冲,几个箭步便来到王辰身前,甩过一个假身,刷刷刷一连刺出三剑,分取王辰左肩、胁下与心口。琅琊王妃拓跋氏见状,惊呼了一声,没想到司马跃一出手便如此狠辣,一旁的司马金龙则笑而不语,似已料到最后的战果。
这一切都来得极快,王辰虽失先机,却处变不惊,从容地后退一步,挺剑微挑,将凌厉的攻势纷纷化解,而司马跃的速度不减反增,又骤然变招,对着王辰的颈部改刺为斩,可谓是一气呵成。
“好!”王辰赞了一声,再退一步,以剑身架住斩来的剑刃,暗中发劲。两剑相击,司马跃仿佛劈到了万年寒冰,只感一道巨力袭来,震得虎口发麻,右臂酸痛,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方止。司马跃大惊,生怕“柳云飞”趁势抢攻,匆忙挽起一个剑花护住身前,却愕然发觉对方早已失去了踪影。
说时迟,那时快,不待司马跃回神,一股异常强大的气息突然从身后传来,将司马跃牢牢锁定,原来王辰早已凭借“寒游”闪至其身后,剑尖离他的背心只有数寸远。司马跃倒吸一口凉气,不禁冷汗直流:倘若真是以剑厮杀,他早已是剑下亡魂。
“跃儿收手吧,柳少侠已是手下留情了。”司马楚之的声音悠悠传来,听不出喜怒。
“承让了。”王辰收剑还鞘,又对着司马楚之遥遥一礼。
司马跃后怕不已,半响才缓回气来,丢下铁剑,转过身来一抱拳,心悦诚服道:“柳兄武艺惊天,我司马跃心服口服!”说罢又不满地望向司马金龙,嘀咕道:“二哥何不早言?”
司马金龙一摊手,无奈道:“你和大哥一个脾气,难道我早说一声,你便当真罢手不比了?”司马跃一时语塞,又对王辰歉然道:“小弟一时鲁莽,还望柳兄海涵。”
王辰再度尴尬,却意外地从二人的言语中听出了端倪:司马金龙既然被唤作“二哥”,难道他竟不是司马楚之的长子?
王辰不明所以,向司马金龙投去疑惑的目光,只见司马金龙的脸一红,轻咳一声道:“柳兄勿奇,其实小弟还有一位年长半岁的表……表哥,现下正领军赶往南秦救援,所以才此间。”王辰见司马金龙语焉不详,似有顾忌,好奇心反而大胜,一旁的司马跃看在眼里,也小声补充道:“我那表哥武功远胜于我与二哥,而且甚是好强,所以我们都称他为大哥。”
王辰闻言,顿感气氛有异,这才发觉连琅琊王妃的脸上也挂着不自然之色。王辰疑心更重,又向司马楚之投去困惑的目光。只见司马楚之眉头微皱,却又淡淡一笑,说道:“柳少侠初来乍到,不知司马飞龙的大名也是理所当然。”
“司马飞龙?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王辰一怔,低头细想,忽然忆起崔浩当初劝阻魏帝南征之语:“两年前蜀地赵广诈称前晋宗室司马飞龙,聚众十万反宋……”
王辰陡然惊醒,不可思议地望向司马楚之,“赵广”二字脱口而出。司马楚之两眼波澜不惊,却终究难掩一丝异色,沉默了半响,叹道:“少侠既知赵广,本王也不便相瞒,只是此事说来话长,少侠可愿随本王入内室一叙?”
“敢不从命!”王辰不假思索道,隐约间似是把握到一个线索──三年前赵广举兵反宋,恐怕另有隐情!
酒宴草草结束,王辰随着司马楚之行至后院一处僻静的偏房,一路无话,心念却是急动:晋国虽亡,但司马楚之身为晋国宗室,不但被魏帝封以王爵,而且手握军权,自然有仇宋的资本,而那赵广既然假称司马飞龙而起兵反宋,显然与司马楚之关系密切,况且司马瑶英身为晋皇室唯一的血脉,如果投奔司马楚之,定然也会力求灭宋。以此推演,司马楚之的真实意图呼之欲出。
王辰越想越心惊,背脊不禁泛起一层寒意──难道说司马楚之竟打算效仿当年的刘备,打算割据西南一方,三分天下,进而光复晋室的辉煌吗?
“你可是在想,本王想借魏灭宋,进而有自立复晋之志?”
四下无人,幽静一片,司马楚之威严的声音悠悠传来,打断了王辰的思绪。王辰闻言大惊,没想到司马楚之竟已看穿他心底所想,一时无言以对。
司马楚之容色冷峻,哪里还有半点风轻云淡之意?沉声道:“少侠若要从军,只需向崔司徒讨上一纸文书即可,又何必要不远千里来自荐?少侠真实的意图,不只是参军这么简单吧?”
王辰心中一慌,一时失了对策,含糊着应对道:“崔公对王爷推崇有加,晚辈听闻王爷十年前大败宋军的战绩,心下敬服,故特来投戎。”
“是吗?”司马楚之冷哼了一声,反问道:“既如此,十年前崔司徒以‘穷寇莫追’为由阻止本王乘胜追击,倒是另有它意了?”
“……”王辰再度语塞,左右为难,只好避重就轻道:“请恕晚辈无知……”
司马楚之两眼精芒爆闪,久久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