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无忌一惊,险险将肩头闪开,以右拳向前直击,却被王辰先发制人,以左掌手刀斜劈右臂关节。昙无忌被迫止住拳势,曲肘硬挡。然而王辰却忽然右脚飞踢,直奔昙无忌的下阴而去。昙无忌大骇,欲向后退,却见王辰聚劲于右拳,再次先发制人,以“破岩”直捣黄龙,轰向昙无忌的胸口。只听砰的一声响,昙无忌仓促迎敌,被王辰直接轰飞了出去。
王辰得势不饶人,右拳隔空向左前方挥出一道凝实的拳劲,又运起“寒游”,直向右前方闪去。昙无忌双手护住要害避过拳劲,向左方退去,却骇然变色,只见王辰正以逸待劳,当头就是一拳。
昙无忌顿时心生寒意,只觉得自己的招数都被王辰看透,不敢恋战,猛地一咬舌尖止住身形,脚一踏地板便向上逃去。王辰不依不饶,与昙无忌平起,亦向上一跃而起。
二人在空中又一连对击了十余掌,双双冲破顶板,回到了接天楼第三层。昙无忌大喝一声,鼓起全力双掌前推,以雄浑的掌力将身前空隙尽部封死,却见王辰断敌先机,收身一闪,竟突然出现在昙无忌的右侧,专攻他的下盘。
昙无忌一脸潮红之色,右脚一踹欲与王辰硬拼,却不料王辰竟借其脚踝一点,顺势以膝盖直轰昙无忌的胁下。昙无忌骇然失色,连忙撤掌回防,没想到王辰又曲指成爪,携风雷之势冲着天灵盖抓来。
“死!!!”王辰大喝一声,将“破岩”发挥至极致,竟有崩山之威。
“诗诗,王大哥终于替你报仇了……”王辰恨意滔天,那一爪之力,凝聚了他毕生之功,他有绝对的自信,必能将昙无忌的脑袋打成残渣。
昙无忌惊惶地盯着那恐怖的一爪,浑身僵硬,再也无力躲开。一股深深的悔意涌上心头,仿佛已看到自己的头颅被轰得稀烂的一幕,而王辰在这一瞬间所爆发出的滔天之恨,足以令昙无忌心生自尽之意。
然而就在一切都几成定局的那一刻,变相骤生!
“糟糕!”
王辰大恨,使出这惊天一爪,他已不由自主地赌上了全身的真气,但他毕竟早已受伤在先,而一直潜伏在他体内的阴寒之气,不早不晚,就在此时突然发难,令他再也难以压制。王辰浑身巨颤,“破岩”之势被生生打断。
“哈哈!天助我也!”
昙无忌险死还生,哪里肯放过这致命的破绽?狠笑着一掌拍向王辰的丹田。此时二人相距不及两寸,王辰避无可避,而这一掌一旦拍实,他断无生还的可能。
“可恶啊!我,我不甘心啊!!!!!”
王辰如坠冰窖,脑中除了悔与恨,再无其它意识。生死之际,阮诗诗纤柔的身影浮现在眼前,那绝世容颜,那温柔笑靥,在一瞬间变得支离破碎,只剩下一双满是屈辱、惊恐与不甘,了无生气的血眸。
“诗诗,对不起,王大哥这就下来为你赎罪……”王辰万念俱灰,闭目待死。
“噗!”王辰丹田一痛,仰天喷出一口血,仿佛断线风筝,被轰飞了出去。
“哈──”昙无忌一掌击实,大感得意,正要纵情狂笑,却突然发觉天旋地转,颈部很凉很凉。他难以置信地盯着一具尸体,一具无头的尸体,而鲜血正从其脖根向外狂喷──这便是他此生所见的最后一幕。
“咚”“咚”“咚”
三道响声接连传来,昙无忌头颅落地,尸身跪地,而王辰则远远摔入角落之中。
一袭白衣出现在那无头尸身背后,周身散发出冰冷的寒意,似能将天地都冻结。
“诗诗,你在哪里……”王辰从地上爬起,惊讶地发觉自己竟然还活着。他猛地睁开双眼,只见一个从淫僧魔爪下幸存的女子正泪流满面,软倒在地,呆望着无头的昙无忌和他身旁的白衣之人,眼底尽是惊惶与震痛。
“昙无忌!!!”残酷的景象将王辰拉回现实,他不顾丹田灼痛,倏地从地上弹起,可一见到那白衣之人,便僵立当场,浑身仿佛灌铅。
是谁,既熟悉,又陌生,令他梦萦魂绕却无颜以对?只见那一袭白衣溅满着鲜血,令人畏惧;那三尺青锋依然滴落着赤红,残忍而冷漠;而在那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的双眼之前,是一具已被刺得千疮百孔的无头尸体。
“死!死!去死!!!”司马瑶英疯狂地挥动着长剑,一击比一击重,她眼中冒着怒火,直将昙无忌斩得体无完肤。血流肆无忌惮地扩散,惨红一片,与阮诗诗的鲜血相融,分不清彼此,司马瑶英顺着望去,两颊惨白,一步一颤地向阮诗诗走去。
“不!!!!!”
一声凄厉的尖叫响起,司马瑶英手中长剑再也拿捏不稳,当的一声掉落在地。
痛,撕心裂肺的痛,凿脑锥心的痛。为何那染血的短剑,是如此眼熟而陌生?为何那已不成型的水蓝色长裙,是如此陌生而眼熟?为什么?明明已经将梦想托付,可为什么会是这样?
后悔与自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