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领头汉子似不想多说什么,将话打断。阮诗诗微微一怔,察言观色,心知必有隐情,可眼下情势不佳,也不便多问。
一旁的潘建侠见状,顿时来了兴致,扬声道:“我潘建侠既然在此借宿,自然不会白住。究竟出了何事?我来替你们解决!”
领头汉子本来就对潘建侠无甚好感,见他又口出狂言,哼了一声道:“莫要多管闲事!”潘建侠气不过,不顾阮诗诗的眼色,反驳道:“天下事,天下人管得!想我潘建侠纵横四海,安邦定国之事都话下,还有什么管不了的?”
“大言不惭!”领头汉子啐了一声,懒得搭理,这时另一个矮胖的男子站了出来,打圆场道:“算啦算啦,雪下得这么大,还是先进屋暖暖身子,等见了吴老再说吧。”说着又侧目瞧了一眼阮诗诗,转过身来笑道:“姑娘勿要见怪,赵老大就这脾气,赵四先替他赔个不是了。”说罢拉了拉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赵二,当头便向村里走去。
六人一路无话,来到村中一座稍显宽敞的木屋,只见一位年逾花甲的老者正在炉旁取暖,一个不大的砂锅置于火上,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一股姜汤所独有的气味蔓延开来,令人心生暖意。
“吴老,有两位失途的旅人避雪至此,想要借宿一晚。”赵四领着潘建侠与阮诗诗来到村长吴老面前,大咧咧地摆了摆手,便寻了个暖和的茅草垫坐了下来。潘建侠大跨前一步,不待众人开口,便朝着吴老一拱手道:“在下潘建侠,与舍妹寻亲路过此地,听闻村里最近有些不太平,故特来相助!”
“……”
赵大无语,若非在村长面前,他早就一拳打了过去,他狠狠地瞪了潘建侠一眼,余光所及,却正好见到阮诗诗取下头上的遮风罩。赵大浑身一抖,瞪大了眼睛,顿时呆若木鸡,全然忘了一旁还有个“面目可憎”的潘建侠。
其他人亦几乎在同一时间呆愣当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人儿,仿佛天女下凡,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若水的柔意,一丝似喜似忧的气息自唇角逸出,动人心扉,令人情不自禁地心生呵护之意,即使以吴老的定力与阅历,都不免精神一晃。
吴老率先回过神来,轻咳一声,将目光从阮诗诗身上移开,略作思量,对着潘建侠道:“潘少侠一副侠义心肠,老夫甚慰,其实那所谓的不太平之事,也并非什么大事,不过是因为村里出了内贼,偷了赵家兄弟的两头猪。少侠若真能帮忙寻到失猪,老夫感激不尽,只是可能要耽搁你们的寻亲之期了。”
“啊?寻猪?”潘建侠张大了嘴,瞠目结舌,一旁的阮诗诗掩嘴轻笑,心知老村长有意隐瞒,却也不点破,只是静静地瞧着潘建侠。
潘建侠甩甩头,刚刚升起的豪情在一瞬间熄灭,忽又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心想村里若只是丢了两只猪,那赵三又何必催着他们明日便走?这其中必有别情!潘建侠想及此节,再一拱手,朗声道:“吴老既然以言语相试,潘某也不便藏拙!想我潘建侠自幼熟读百家经典,又随名师习武多年,只要不是寻猪的事,潘某皆可一力承担,还请吴老示下!”
吴老闻言暗凛,却不知其实赵三早就说漏了嘴,而一旁的赵四直到此时才从阮诗诗的惊艳容色中回过神来,他眉目间闪过怪异之色,连忙起身,对着吴老一拜道:“村长,事已至此,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力,不如……”
吴老意味深长地看了赵四一眼,微微颔首,又不着痕迹地瞧了一眼阮诗诗,沉默片刻,似是拿定某个主意,沉声道:“既如此,老夫也不便隐瞒。其实这附近的山村从来就没太平过,只因为山里有一伙势力庞大的山匪,名为‘青虎众’,四处抢掠,即使是官军出面围剿,也是无功而返。如今年关将至,青虎众又来勒索贡品,如若不从,便要屠村。”吴老说罢,长叹了一声,又向炉火靠了靠,低声道:“还有三日便是上供之期,现在村里已是人心惶惶,你们本就和此事无关,所以还是早点离开吧。”
“岂有此理!”潘建侠闻言大怒,高喝一声,愤然道:“这青虎众也太霸道,竟敢如此为非作歹!何不及时通告官军,趁着上供的时机将他们一网打尽?”
吴老摇摇头,叹道:“没用的,这群山匪很是狡猾,贡品向来都是提前放到村外五里的土坡上,倘若官军埋伏在那里,定会被察觉。一年前隔壁山头的王家村便是如此计划,可非但没有抓住青虎众,反而遭到他们的残酷报复,全村两百口人,竟无一人幸免……”吴老说着说着,眼睛一红,低头呆呆地望着眼前早已滚沸的砂锅,也不知在想什么。
赵三见状,走上前去,轻轻拍着吴老略显弓驼的背,低声安慰着,赵大则恨恨地一甩手,眼中迸射出仇恨的怒火,咬牙切齿道:“这群山匪今年狮子大开口,竟要村里八成的收成!反正给也是死,不给也是死,还不如跟他们拼了!”
潘建侠闻言怒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