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瞥了一眼潘建侠,皱眉道:“你不过独剑匹夫,又能作甚?”说着又担忧地望向阮诗诗,一脸不忍,叹道:“我赵大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死在这里,也算死得其所,姑娘本是局外人,还是别趟这浑水了……”
阮诗诗迎上赵大的目光,又侧目看了一眼六神无主的吴老,袖中玉手紧握,心道:“若只是寻常山匪倒也罢了,但这青虎众能避开官军的围剿,显然在军中有卧底,甚至可能跟这附近的官府早就狼狈为奸,沆瀣一气。这山村眼看覆灭在即,我又怎可弃而不顾,独自逃生?”
阮诗诗拿定主意,上前一步,坚定道:“赵大哥的一番好意,小女子心领了。只是外面风雪甚大,就算我们离开,迷途之下恐怕也会被那伙山匪逮住,还不如留在这里与大家共进退。我虽然不会武功,但集思广益,多一个主意,总归是多一分胜算。”
“不错!我辈侠义中人,怎是贪生怕死之徒?”潘建侠干劲十足,一把拔出腰间佩剑,剑鸣啸过,惹得屋内众人齐齐向他盯去,见他一身正气凛然,倒也配得上“剑侠”二字,只听潘建侠说道:“我也知道自己不过匹夫独剑,若只是好勇斗狠与山匪死拼,纵然能将他们击退,我方也必有伤亡。但正所谓谋定而后动,不动则已,动则必胜!想我潘建侠自幼饱读兵书,虽不及当年诸葛亮以八阵图智退十万吴军,但对付区区山匪,却是绰绰有余了!”
赵大见潘建侠一副胜券在握之态,虽仍不敢尽信,但终归心生一丝希冀,其余众人亦被他的气势镇住,目不转睛地望着他,静待下文。只见潘建侠舞动了两下长剑,收剑还鞘,对吴老道:“不知吴老可有村子周边的地图借我一阅?待潘某布下天罗地网之阵,定叫那群山匪有来无回!”
吴老半响才反应过来,忙道:“有,有!怎会没有?”说着便翻箱倒柜地取出一张破旧的羊皮,一脸怀念之色道:“这可是老夫当年第一次进山打猎时用的图,周边的大致地形都有标注。村子的结构也不复杂,一会儿赵家兄弟带潘少侠转悠一圈,自然明了。”
潘建侠点点头,取过地图一看,眼睛一亮,喜道:“如今大雪绵绵,山匪沿山路跋涉,必然费力,未战便已失了天时;而我方以逸待劳,这村子选址又佳,地利在握!此消彼长之下,只要我们众志成城,焉有不胜之理?”说着一指地图道:“此山口乃我军门户,亦是敌人的必经之地,只要提前备以滚石,必能重创之;再此处地势迂回,只要诱敌至此,再前后夹击,必能再创之;还有!此地……”
“咳咳!”吴老干咳了一声,面有难色道:“潘少侠运筹帷幄,我等无话可说,只是村里只有青壮猎户三十二人,也无甚兵器,而匪寇却多达百人,且人人持有利器,少侠这番布置虽然精妙,但恐怕……”
潘建侠脸一黑,这才想起并非是在行军打仗,打着哈哈搪塞过去,又一本正经道:“吴老勿忧,我方人数虽居劣势,但正所谓因地制宜,只要我们集中优势战力,将战圈收缩,再在村子里外布下陷阱,然后以暗箭击杀匪首,则贼寇群蛇无首之下,定然不攻自溃!”
赵四闻言,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喜道:“潘壮士深藏不露,我等适才多有冒犯,还望勿怪!时间紧迫,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准备?”
潘建侠叫了一声好,说道:“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备战!”接着又对阮诗诗道:“妹子,你与吴老只管在此安心取暖,且看我潘建侠怎么教训那群畜生!”说罢便迈开大步,与赵四出了屋。吴老眼底泛起一层异色,但如今大难临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遂将赵大等人也一并遣去联络村民。
屋内终于重归平静,阮诗诗静静地望着吴老,似看出他心中忧虑,欲言又止:“吴老,如今同舟共济,而我这哥哥……”
吴老坦然一笑,说道:“姑娘与这位潘少侠容貌迥异,却仍一直隐瞒身份,想必有着自己的苦衷吧?”
阮诗诗闻言暗惊,没想到早就被吴老识破,但他既然没有当众揭穿,想必并无恶意。阮诗诗俏脸微红,盈盈一礼道:“吴老明察秋毫,阮诗诗此厢有礼了。”
阮诗诗之名虽然红遍南朝,却也未至北朝山民皆知的地步。吴老微笑着仔细打量了她一番,点点头,也未再细询,倒了一碗姜汤给她,似不愿再去想山匪之事,平静道:“天寒地冻,鄙村又简陋,姑娘还是先趁热喝碗姜汤吧。”
……
两日的时间一晃而过。
虎霸天面蒙黑巾,身穿虎皮战衣,握着一把厚背长柄的虎头砍刀,将其随意地扛在肩头,身后紧随一百二十名全副武装的山匪,浩浩荡荡地行进在通往的阜祥村的山路上。
虎霸天本名周虎,是附近虎威寨的寨主,虽然出道只有五年,却凭着一把震天刀,先后击败了黑熊寨与天门寨的大当家,纵横泰州北乡郡与河东郡之间,俨然成了当地黑道势力的龙头老大。然而鲜为人知的是,虎霸天与北乡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