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自顾堂上人,尤是瞧着温起斯最为吃紧,往时她便是如何如何拖求唤他切莫怠慢了安良蕤,如今今儿个才是吩咐了这下便是忤逆了,还整出什么休书,叫她登时就是取下凉竹藤,一把就是打在了温起斯身上。
温起恬是感觉到耳朵咻地一声,便听着身边的温起斯闷闷吃了痛,顾不得它处叫他也是跪了下来:“娘,此事怪是不能全赖了二弟,我这个做大哥也有责任,求娘连我也一并罚了吧,饶是二弟妹如今正在气头上,若真真打伤了二弟没人去求情可真真是难了,求娘看在二弟与二弟妹夫妻一场给个轻罚吧?”
“还夫妻一场,如今休书还没写呢,怎地就要念旧情了,往我苦心经营要为你谋算,你就是这样报答你娘的,可是你不当家全不知如今世道的难处了,你可还以为爹娘要养你一辈子啊,有个官家护着可是要比你身边这个狐媚强上不知几倍,爹娘费心费力你可就是这样报答的吗?”钱氏说来已是嘶声力竭,叫温起斯便是再再磕头。
想那温起斯只惯从小忍多了,如今断是不想连这点感情之事也要被拿来计较当做赌注,他不能自是那锦娘也不能!
“孩儿不想给娘吃了这些气,但不过她那一纸休书我也是写定了,此事原就不是我想所为,全不过就是成孝道罢了,如今我已是彻底恼了她,任凭娘说什么也是无益,就请娘给个痛快还她一个自由也算成全我,孩儿长这般大能要求娘也不过就是这一件,若是不能依了,孩儿便在此长跪不起!”温起斯说来,钱氏登时重了步子一个跌入黄花梨木圈椅上,饶是叫她粗粗喘了几口气。
饶想往常温起斯那般孝顺父母,如今竟是能做出这些荒唐事来,若不是小李氏从中挑唆又怎会如此,想罢钱氏登时就要置办了那小李氏却又是遭那温起斯拦住。
“娘若要动她,就是动儿子我这条性命,原我和那安良蕤就不是真心悦爱对方,苦熬下去也不过是攒恨积怨,到时即便换来了满屋财物门楣高第又能如何,难道孩儿的幸福是要靠这些才能快乐吗?”
饶是那温起斯越说越起劲,已是看不到钱氏越发紧凑的眉头,叫是温起恬快快将他拦住:“娘,二弟他不是那个意思,是二弟和二弟妹起了争吵,我这个做大哥的又没有多加劝阻,这才毁在根上,求娘切莫要往心里去,切莫要往心里去,这若是难受上身可就是娘自个的了!”
钱氏听他们一言一句已是头疼不已,遂是全部直接打发了去跪祠堂,思量在三,钱氏登时加备了马车又裹了些礼,就赶往安家那处。
此刻,阿喜同安良蕤已在一家客栈住下,料不知那房价如今贵得厉害,随便烧些荔枝木就又是消了不少银子,灶上暖了茶水,然是安良蕤看着那描苗黄火,心情便如外边冬雨不耕。
阿喜瞧着也不是个滋味,只得上前凑近些,想要看清楚她的模样:“我病好后看是姑娘就已经有些憔悴,料是无人疼惜也就算了,怎地还落到被休的地步,姑娘你可才成亲两月啊,这一处又是知道姑娘你的背景,往后这可要如何嫁人过安生日子啊?”
听阿喜这般抽抽哭来,安良蕤心下又是一沉,想她行事也是不偏不倚之人,平白被人污蔑清白,只怕若不是得了沈路青相告,往后还指不定要做出什么来,想她清流人家得了这门官人,说什么可惜不过也就是看走眼罢了。
“不嫁也就不嫁了,反定青灯古佛照样也是过得,再是错嫁不良人才真真是叫我无地自容,我只不过惯是没有想到我已是这般碍他人眼了,竟是不惜拼上他家的名声,想我如今也是换得了那卓文君的滋味,也不终至于太过难受,阿喜你当是为我高兴才是?”
阿喜听去后险些没生出簌簌泪水:“姑娘,你真是过得太苦了,可是眼下也不知那温起斯会何时来找姑娘给休书,这客栈吃人得很,我们再待下去怕就是要沦落街头,前时三哥儿便是劝说姑娘吗,如今也算是成了他的意,不如我们去找三哥儿,应应急也是好的,再有就是一个照应,阿喜是怕一个人照料不到姑娘你!”
话虽是这样说,但真叫安良蕤投靠安少霍,心中还是少不得有几分顾虑,想梅氏一向就是不喜她,安少霍常是为此顶撞,如今真真是让他知晓了可不定要如何为难梅氏,再有那娘家她也不可能待一辈子,想到这处安良蕤又是垂下眸子。
“罢了罢了,等过了这段时日处理这门事,我便到那静安庵做个扫水女使,终归也不会饿了自己,阿喜你还很年轻,不如回自己家叫亲人指门亲事,过些安生日子?”
阿喜听得不胜委屈登时就和安良蕤抱头一起,可是叫哭不得。
钱氏是一刻也不带喘地来到了安家,但请示意,时下被小底领座看茶,梅氏前时弄了些莳花正是累了,但听亲家母前来虽说不是大欢喜,但终归也是亲家推脱不得,想到这处梅氏出门讪笑相应:“可是亲家母来了,也是有些日子没见了,怎地今儿个会来到我这处可是稀奇得很啊?”
“哎哟,亲家母怎地还说起这些客套话了,这不还是为了孩子们来吗,我知都是我那不懂事的斯哥儿犯的糊涂,不该惹恼了良蕤,这不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