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胡氏自打回了娘家之后,便是以泪洗面,料她是个嫡女从未吃了这些难事,一是又想起钱中银那些个态度,登时又是叫她如断肠心裂,在旁的里正娘子刘氏看着可是心疼,不出几步路也已是粉泪不绝,她看着站在房门外的胡名气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都怨你,当初我就是说不让净儿嫁到他们钱家那处,也就是他们家有些手段拦不得也是作罢了,你为何还要横加阻拦一番,你明介都是知道那钱家老太有几分厉害,在县上又是德高望重,可不如你这般沽名钓誉,明就是为了一己私欲,说什么征收,如今那人没了,也办不得生意了,钱家又在气头上,归还不得,时下要叫女儿吃气,你这个爹做得可是极好了!”
听得自家娘子这一番争说,可是叫胡名脸色左右为难,饶想这几日为了此事胡名也是吃紧得很,他惯是以为钱母会看在自己的颜面上忍忍也就是了,不成想她还真是有这个胆量,时下莫要说归还,就是这脸面还真是难拉下。
“娘子以为事情如今闹到这个地步,我又是想的吗,想当初也不知道是谁最后允了,再有那征收可不就是娘子你出的主意,如今事情闹大了,你都是责怨我起来,我瞧这门亲事退得好,想我们净儿生得也是不差,再有我们这门第还愁找不好好人家,不过就是多多添置些嫁妆罢了!”
听得那胡名还敢责怨她起来,登时就是叫刘氏竖直了眼:“如今你还是敢责怨我,当初我也不过就是说说,全不过主意还是你拿捏的,现在出了事了,你惯是知道要责怪我,当初你自己要拿主意时怎么不知道过过脑子,你想要怪我,也不知道你可怪责得起,这等琐事我也不想理了,你要是怎做就怎做,反定我是不会插手,免得再让你好挑剔我!”
想那刘氏家中也是有几分势利,料是胡名这里正之位也是多多靠她家扶持了,如今听得刘氏也不愿听瞧,可是要叫他吃悔不已,正当想时,忽是见门外一小人快快送笺到他的手上,见状胡名登时拆读,见是休书二字,险些没吓去了心神。
心悸之余,他正当快快撕毁了去,却是被胡氏一把抢过细瞧,看时须臾便是嚎啕大哭:“我是做什么坏事啊,竟是要得一封休书,想我在他们钱家做牛做马,可是全没落得他们口中一个好啊,怨爹爹,可是爹爹你亲手断送了我这门亲事,如今我成了弃妇,可是如了你的意,惯是我还是有几分冰霜之操,也断断不会如了你的意去改什么嫁,与其这般苟且偷生,倒不如叫我快快死了去,终不至于这般难受啊!”
那胡名忽是听得生养了十余年的女儿竟是说得这些气话,可是要他心尖上的疼啊!
“我的女儿啊,明介着就是他家不待见你,如今是真面目撕出来了,怎地你还想不开了,你还是大好年华,怎可这般作践了自己,快莫要说这些话了,这若是被你娘听见了,可是要责怨你爹爹我了,料是我这个家也惯是没有什么好日子过过,可是女儿你真就舍得让你爹爹吃这些个气啊?”胡名说时,也是险些要跌倒在她的身上,任是比苦,他自己想来还是比得的!
胡氏听得有几分开明,但一是想到自己那些酸楚,就是忍不住要和胡名抱头痛哭,不等他们哭诉之时,忽小底又从外边入了进来,见状一时竟是不知该如是好:“老爷,这是姜县令派人送来的请柬,说是叫老爷到府上一聚,求老爷保怜自个的身子啊!”
胡氏瞧着没多大反应,然是胡名一轱辘就站了起来,眼瞧着上面真是那县令的笔迹,再有就是上次姜县令多多说了他的好说,料是说升官发财指日可待,叫他不由笑成了声:“女儿啊,你可切莫再有这般了,往后爹给你找一个好人家的,你也切莫再要说什么丧气话,爹还有事,改日再同你说话!”
说罢,那胡名全不等胡氏多加反驳,便快快离去可是叫胡氏吃气。
次日,胡名正应请柬遂是打理了自个门面,尤是看着梳台里的自己不由笑成声来,刘氏正是在备早饭,但是瞧见自家官人这般痴傻登时就是叫她不屑:“女儿如今都成了这般,你倒是还笑得出来,也不知你现在可还配做这个爹,桌上那休书我也是瞧见了,你若是想要独个去那钱家签字还是顺带上我吧,想你那口气指不定不等开口人家就要将你哄出来的,我这是做什么错事,有生之年竟是要遭这些罪?”
胡名料是自己要做大事的,怎料要叫自家娘子泼盆冷水,可是叫胡名不由摆起了冷眼。
“料是我根本就没把那钱家人放在眼里,也不瞧瞧如今是他们要休妻,还要叫我们上门受他们的冷眼,他们惯是想得美,好在我也有几分时运,娘子你就瞧好了,惯是你都是说我要沾你娘家的光,眼下我也是可以扬眉吐气的!”
刘氏仔细听他说来,也不知可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眼瞧和胡名生活也有二十余年来,亏得刘氏一心护这个家才保得他做了这二十余年的里正一职,如今他倒是敢大放厥词,说是要升官了可不就是戏耍她这个娘子不懂吗?
“那我可要是要瞧好了,瞧你是如何在他人面前多多吃瘪,别到时候还要叫我娘家贴补银子,也不瞧瞧如何你多大岁数说出来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