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钱氏是一夜未眠又是听得安良蕤说要去常州刺史那处看她的大姐,索性钱氏也是知道安良蕤要上那知州府上那处走上一走,要不然还真真是被她骗了,想来钱氏那颗心便是放不下来,一是想到这般那般,踱步在房里不停。
“大娘子这是怎地了,斯哥儿恬哥儿如今都是在家的,料是老爷操持茶馆,好日子可是让人羡慕也是羡慕不来,大娘子若再是这般,让那房的人瞧去了,别的不知道还以为大娘子做了什么亏心事,即便着急也不能叫人知道,失了方寸,只怕是好事到了落人口实也未必要叫个好,大娘子可觉着呢?”
想王妈妈也是听得老辈训教,惯是什么要从分寸的,她是一样也不能怠慢了,好在钱氏也并非听不得,适才看她坐下。
“我只道命苦得很,别家做大娘子都是欢喜的,都是被官人疼在手心上,我当初也是这般欢喜嫁了他,若当初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我也是万万不能嫁他,成亲不到俩年他便找了他人,说什么求我宽容,可不就是李氏仗了肚子大,当时我是怀了起斯,也不见得他会对我这般,再有就是恬哥天生痴傻了些,斯哥更是身子骨弱,早些入门的两个新妇到现在还没有生育,可是要叫我如何不着急,又是如何不生气呢?”
钱氏说来早已是老泪垂垂,王妈妈已是一路看过来,自是少不得心疼,只是往事已过,再回念回来怕也得温康生念好,终归不能自己吃明白就是了。
那钱氏交代在门外看守消息的小底忽是回来,见是钱氏扑通一声就跪下:“主母,安娘子已是回到家内,知瞧她不知愁喜,料是不成!”
“怎会这般,我就知道她没用,惯是不知她这般没用,可是她自己的娘家人,自己也搞不得法子,她还想依靠着谁啊,若不是看在起斯份上,料是她这些烦心事我是见一桩烦一桩,巴不得叫她自个担了去,也休叫来气我!”
待钱氏说时,那小底不禁埋头又是说道:“主母还有就是那通判府上传来消息,说是已经稳住了,说叫主母放心!”
钱氏是将小底那些话全个放在心上,登时不喜,看着王妈妈险些没笑出声来,一个劲念好,饶是王妈妈稳重明白这才没叫钱氏失态,索性唤那小底儿离去,叫二人好生安抚。
“可是大娘子也可放心了,这指望也算没白指望,终归还是能给个体己,惯是往时那安氏多多仰仗了她那大姐夫常州刺史,如今我们也是让她瞧瞧,看谁才是她的依靠,也不至于让安氏时时给大娘子瞧眼色,这家风不整治,往后可能指望要谁听我们的,大娘子觉得呢?”
钱氏早已是欢喜不由,饶是听得王妈妈这般说来也不是没有道理,凭想这这家中娶回来的儿媳是一个比一个厉害,也就是前安良蕤和宁氏也就罢了,如今连是一个妾室也想要压在自己头上,实在也是她安良蕤走得霉运,怪不得她钱氏要杀鸡儆猴,想到这处钱氏便是发话下去,叫那安良蕤带了上来。
安良蕤是半点也不知那钱氏想要对她做些什么,料是自己理亏之事没做,也怕得她什么,但见那钱氏游走在自己身旁,看着自己的眼神倒是别有异味。
“亲家那处可是好些了,上回可是听说亲家因了琐事直接病倒,料是这些时日我忙得很,全没照顾,只不过前些时日我也是见得长媳的亲家,任是我随口一说,便是叫亲家快快答应,听说今儿个就是能把事办妥了,我也是不敢相信,要不然我们还是上你那娘家走一趟,别叫是我真真把礼送到了,那宁通判别什么没做的,可不就是让良蕤你看我的笑话吗?”钱氏说来已是将这其中利害讲得明明白白,任是安良蕤想要做傻那也是不许的,想到这处安良蕤已是将眉头沉沉压了下去。
王妈妈和钱氏自是要瞧个好,该是听安良蕤缓缓说来:“多谢婆婆搭救,只不过如今我那三哥哥和母亲,神情吃恍,到了那处怕也是让婆婆见笑,到不如等他们好些,再让他们好生拜谢婆婆?”
钱氏听得安良蕤这些说词,觉是不够,正想要多多讨她一些好话听听时,王妈妈便在一旁劝阻,说是体贴安良蕤劳累便让安良蕤先行退了下去,安良蕤也是能摸到她们几分想法,料是这般也只得快快退了下去。
可是叫钱氏不满:“你这是做什么,我好不容易抓到她的错处,又是费了这些情面,料是往后指不定要我如何贴还给他们,如今不压要如何压她,你也真是的,在我身边伺候了这么些日子,也该是知道我是什么性子,怎地让她就这样走了!”
王妈妈听来便是腆笑连连,可不就是她知道钱氏这个脾气,若是再有钱氏这般下去,才是叫做不美了。
“大娘子可切莫要吃心了,如今这天大的事情我们能帮安氏处置了,任是这份恩情也要多多补偿,大娘子可别忘了,我们还答应了宁氏三个条件,任也不是什么好事,我看安氏跟她同辈,再有就是她们两家背景不差,任是她们再怎么为难也是为难不得,索性就让她们争闹一下,也显得大娘子的体面,大娘子觉得呢?”
钱氏听是这么听,但终归心里还是吃气的,只怪太过委屈,也是念不得这些分寸,如今她也就是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