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叹了口气,只好将照片、资料等重新装回文件袋里,正要离开,又不经意地往那文件夹的左上角看了一眼,心下闪过一瞬的疑惑。
这是,又一个芭蕾舞坠子的图样。这会跟陆显有关吗?
她不假思索地拿出手机,将那个图样拍了下来。门外很安静,她关上门刚走几步,凌乱的脚步声竟然传了过来。
唐小鸢看见了身后出现了仆人们的影子,她左顾右盼,匆匆忙忙地跑开,转入一个拐角。可是这条巷道的另一端,灯光通明,原来是辜家旧宅的主院,跑过去显然更难脱身。
不能前行也不能退后,只听见那些仆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唐小鸢紧贴着巷子的墙壁,按住手环。她实在没什么能闯出去的把握,毕竟手环的力量还没恢复过来,她一边强迫自己镇定,一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
一声啼叫传来,清脆短促,好像鸟叫,突兀地打破了夜色的安静。
但这不是鸟叫,倒像是有人在传递信号,唐小鸢吃了一惊,只听见那鸟鸣一样的叫声又响了两声,近在咫尺的仆人们脚步一停,议论纷纷,转身朝着鸟叫的方向跑去了。
她这么幸运?
唐小鸢神不知道鬼不觉地回到酒店时,月色倒很皎洁,她出了电梯,慢慢走着,为今天晚上的事发愁,心神有些不宁。
辜家旧宅的主人虽然多年都在外面打拼,但今天晚上一试,才知道宅子里的防备毫不懈怠,她要偷偷地进去找点线索太难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耳边忽然响起一句话,她吓了一跳,连忙停下脚步。原来已经走到房间门口了。
张诉远靠在门上,打量着她的一身黑色衬衫:“你果然有备而来!”他促狭地笑着说:“怎么样,辜家旧宅好玩吗?”
唐小鸢惊讶地看他,慢慢皱起眉头:“你怎么知道的?你,你跟踪我?”
他却说:“不是你让服务生送纸条上来,叫我去辜家旧宅接应你的吗?”
唐小鸢感到莫名其妙:“我才没做这种事。”
张诉远微微一笑:“如果我不去辜家旧宅,你以为你能平平安安回来?”
她联想到了宅子里奇怪的鸟鸣,愈发感到困惑:“那个时候,不会是你帮了我吧!”怎么一回事?是张诉远本来就懂得宅子里人员集结的方法,还是他在辜家旧宅中有熟识的人,而且这个人竟然拥有调遣宅子里佣人的权力!
他看出她的怀疑,但并不打算回答,只不留情地说:“你私闯别人的宅子也就算了,连最基本的逃生方法都不知道?”
“你……”她因他话中毫不掩饰的嘲笑语气而感到愤怒,瞪着他想反驳,最终只是别过头,慢慢地回答,“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
张诉远像是无奈了,顿了顿才说:“你不想说,那我就不管了。”他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告诫了一句:“已经很晚了,早点睡吧。”
唐小鸢没有理睬他,心里却迅速想起了一个瞒着他的好理由。他看不到她的神情,进了门,门却在下一瞬被唐小鸢抵住了:“你等等。”
他便停在了原处,她问:“如果我告诉你实话,你会帮我吗?”
墙上的钟指向了午夜两点,银色的月亮温润而清冷,明亮的光慷慨地披在了阳台上倚栏而望的两个人身上。
张诉远听完安妮与郑小薰的恩怨后,陷入了沉思,许久后却开口劝她:“小鸢,辜家旧宅这趟浑水,你还是不要淌的好。”
“我知道那里很不简单,我对豢养妖物有兴趣,也学过一点收服妖物的皮毛,但是这一次,我不只是为这些而来的。”她总结着近日的所见所闻,还是轻声反驳,“我就是不甘心,凭什么小薰那么好,却无时不刻不受到安妮的牵制。如果不借着这个机会让安妮受一次教训,将来她一定会更加肆无忌惮。”
他反问:“你想顶替安妮的位置?可就算这样,这件事也不是非你做不可。你上司难道半点不知道情吗?”
她无奈地说:“别说公司分部,恐怕整座大厦都没有人愿意招惹安妮,寿宴又快到了,岚姐能有什么办法?”
张诉远安静了一会儿,唐小鸢在他平静的脸色中猜不出他的想法,只说:“我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只是想找个办法,想让安妮失去去悍城的机会,现在看起来太难了。也许真的只有岚姐有法子,可惜她不愿帮我。”
她露出放弃的表情,只说:“明天回赤水吧。”
张诉远偏过头看她,神情难得认真,一晃却微微笑了一下:“或许,这件事我可以帮你。”
“你?怎么帮?”
他提出条件:“我可以让你名正言顺地来悍城,作为工作人员。你也不用知道具体方法,但你必须答应我,寿宴一过,你和辜家旧宅不能再有任何的瓜葛。”她讶异于他的信心,欣然一笑,也没有多问:“好。”
张诉远重新望向夜空,看了很久,居然缓缓地叹出了一口气:“如果我是你,一定会为那位郑小姐感到庆幸。辜家旧宅,毕竟是难以摸索的无底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