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言见莫沧雪不太开得起玩笑,只好收了收笑脸,点了点头,过了一会,想了想又道:“不过……莫二公子不喜欢别人看他练剑,会错失别人为他指出毛病的机会。”
“我不需要。”
“可是……”叶言还想再说,突然眼前白光飞快地一闪,叶言只感到后脑微微一凉,反应过来时,系在发上的浅蓝发带竟已被削断,一头长发直接全部散了下来!
再回头,莫沧雪的剑仍然好端端地插在他的剑鞘中。
叶言余惊未定,心里暗惊:“这剑好快!要是方才他平削我头颅,我脑袋估计就不保了!”
“叶姑娘有什么毛病要为在下指出吗?”
叶言说不出话来,只得道:“我才艺疏浅,看不出莫二公子剑法中的毛病。”
“那今后还是不要看了。”莫沧雪抛下一句,回头便要走。
“莫二公子!”叶言在后面叫了一声,“不过,你剑虽快,却也不能是天下最快,你武功虽高,却也不是天下第一,我不能挑出你剑法中的毛病,总有人能挑出的!”
莫沧雪脚步顿了顿,仍然往前走。
叶言默默看着莫沧雪的背影,向许墨林叹道:“你二哥好自负。”
“二哥本事高,自负也是自然的……”许墨林腼腆笑笑,“不过,倒是从未有人像叶姑娘方才那么直白……”
“我是实话实说。”
叶言哈哈一笑,与许墨林跟在莫沧雪后头一前一后往回走,走了一半便碰到了出来找寻自己的叶白。
“跑哪里去了,这么晚都不回去?”叶白不由责怪,“你们三怎么一起?”
“我来看你二哥练剑了。”叶言指了指一个人走在最前头的莫沧雪。
“二哥不喜练剑的时候有人在身边,怕受到干扰。”叶白压低声音道,“所以他练剑的时候,我们都不看的。不过……你看了二哥练剑,他到哪种境界了?”
叶白嘴上说不看,其实对莫沧雪的剑术好奇得不得了,想知道他飞雪剑术到底练到了哪一层。听到叶言说看了莫沧雪练剑,一张脸便发着光凑过来。
“比你厉害。”叶言白了叶白一眼。
“不会吧……”叶白嘟囔了一句,“难道真的比我厉害了?我这几个月南堂事务比较繁忙,练剑也缓下来,可能真的不如二哥了……不对呀,我们又没比试,你怎么就断定我二哥比较厉害……”
叶白还在自言自语,叶言忽然一拉他衣袖,低声道:“停一下。”
叶白一愣,刚要问怎么了,看到前头的莫沧雪也停住了脚步,再抬头,就看见不远处北堂外墙墙头上的几个黑影子。
“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夜闯北堂?”叶白握住手中的剑。
叶言示意他嘘声,便隐隐听到墙头上一人说道:“南宫玄在里头,我们贸然进去,若是被他发现,我们几个都得将命留在这里!”另一人又说:“怕什么!我们擒一人就够,这样畏首畏尾,能干成什么事!”
叶言仔细听了一会:“是她。”叶白点头道:“不错,听这声音,定是孤光。”叶白兄妹正说着,墙头上几人已经达成协议,便要入墙。叶白道:“不好!”拔剑之时,莫沧雪已经掠了出去。
墙头的人听到风响,一人大惊道:“他们怎么在这里!”
声音未落,莫沧雪剑锋已到。
顿时四人与墙头四人纠打在一起。叶言认得那几个一身夜行装束的人里有当日船上碰见的孤光、素影、玄度,还有一人面生,不知是谁。
这人一身黑衣,将头发也遮了起来,但看得出她眉口淡小,面目如画,十分美貌。这女子身手极好,使一支玉笛,在许墨林的剑阵中竟来去自如。许墨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将剑舞得飞快,女子却仍是不慌不忙,玉笛起落,似乎不太有伤许墨林的意思,但许墨林却是始终碰她不着。
叶言在船上和玄度打了一场,现在对手换成素影,感觉到玄度和素影两人功夫路数竟然完全不同。叶言对素影虽然不至于落败,但也占不到便宜。素影知道叶言沉音心法厉害,掌从四面八方攻到,连绵不绝,像陨石一样,却总避开了叶言的碧萧。
沉音心法第七式只能借物,不能凭空发出,叶言难以施展,素影掌中虚虚实实,不由一阵眼花缭乱,干脆全使实招,素影分手招架,虚招顿减。
素影又是一掌拍来,叶言突然后退一步,把长萧一竖,吹奏起来。
素影还要继续攻上,脚步却不由自主乱了。
叶言吹的是一曲《十面埋伏》,箫声十分铿锵,有千军万马驰骋之势。仿佛箫声有魔力一般,素影心神一乱,出手便不如初时迅捷。
叶言暗喜,猛地拔高音调。忽然,一阵笛声轻轻盈盈地飘了进来,曲调清寒。箫声再急,笛声总会从箫声的缝隙中透了出来。
叶言大为诧异,忙寻声望去——正是那个面生的女子,黑袖中探出一双修长雪白的手指来,持着一支短笛,放在嘴边微微吹奏,也微微侧头看了叶言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