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曲逢的脸色变了三变,原本国主赐后服金凤簪,他是乐的老半天没有合嘴,还当是国主终于要松口,要宣布立后的事情,可想不到,却被这个伶牙利嘴的贱丫头将了一军。
她身为庶女,若是不懂得命妇装,觉得好看,就穿上了,那么没什么,况且除了她这身衣裳,她身上佩戴的饰物,并没有任何的差错。
可妙音却不同,不但穿了后服,而且还佩戴了那亮闪闪的金凤簪,她坐的地方可是不合礼数……
种种错误加起来,实在是让他和妙音难以下台。
“多嘴!”君氏面色一冷,低声呵斥,“端敏,你也已经及笄,是该懂点事情了,这妙音好歹也是你未来的嫂子,你怎能这般的失礼于人呢,况且她这般的打扮,也没有什么错,虽然名分未定,可既然国主已经把后服金凤簪赏赐给她了,也就等于间接许诺了她后妃的身份,只是如今北海一团糟糕,在此等国家危难之际,实在不宜谈论儿女情长,更不应该在这等焦头烂额之际,大行国庆。”
明奕珩的眉梢僵硬扬起,五官变得冷峻异常,君氏的言语里虽然没有指责他和妙音不知分寸,可他还是听得明白的。
这下子,他的心底里,对于曲妙音的印象再次降了几分。
虽然自己把后服凤簪赏赐给了她,那也是为了能够在北海平乱之际,他好趁机宣布立后的喜事,如今一切都被这个女人的炫耀给打破了。
今儿当着这么多皇族贵胄,各派长老代表的面,他的脸面可是丢光了。
皇族贵胄或许会卖他几分薄面,对于他的脑子发热而不计较,可这些赫赫有名的长老代表,可却不会因为他是国主而卖他的面子。
现在大陆上局势浩荡,一旦北海邪祟挣脱了束缚,群涌而出,到时候他这个国主也得丢下威严,去乞求这些长老能够出手相助。
再者说,现在的安陵若可不是以前的废柴耻辱,她已然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她的实力,除却那些个心胸狭窄的长老,其他的代表都对她的表现很是赞叹满意。
所以这个时候,就算得罪了曲妙音,也绝对不能得罪这个奇才。
“是奴家多嘴,让国主为难了。”凌允和暗地里掐了自己一把,这才挤出了几滴眼泪,让自己的眼眶红润起来,湿润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半遮半掩朦胧水雾,她这般的娇柔,着实让人起了怜惜爱护之心。
身着金黄祥云暗纹云肩通袖袍的慎王缓缓站起,走到了她的面前,仔细端详了她这般的打扮。
这颜色的搭配的确像命妇装,可这仔细一瞧,这上面的绣纹却又没有什么不妥。
“慎王看了那么久,难道是看出了什么不妥之处吗?”
明奕珩冷着面庞,太阳穴突突跳动着,若是走进仔细一看,能够清楚的看见那狰狞凸起的青紫经络。
他和慎王一向不和,若不是他是君氏的亲生儿子,他也不会那么幸运的活下来,也算是他懂得进退分寸,在自己即位的时候,就自愿请命,滚到了那荒芜之地,去当他的闲散王爷。
若不是北海之事,他也不会把这个闲散王爷给召回来。
慎王嘴角微翘,笑得从容轻松。
“并无什么不妥,这人靠衣装,果然不假,本来就清新脱俗的若娘子这样一打扮起来,变得贵气十足的。这要怪就怪若娘子这身衣服上的织金太过耀眼,所以端敏才会眼花看错,这哪里是什么命妇装,你看看这身上绣着的柿蒂纹,明明就是寻常的纹样。”
他这般的漫不经心,却又道理十足,让君氏松了口气。
血肉相连,毕竟这个孩子才是自己十月怀胎,拼了性命这才生下的宝贝疙瘩。
明奕珩的多疑暴虐,她清楚明白。当慎王走上来的时候,她的心就开始悬到了嗓子眼,为他着实捏了把汗。
君氏点头微笑,眸中闪烁着慈爱的光芒,那是怎么压抑遮掩,都无法掩饰的。
“慎王所言极是,哀家也觉得这身衣裳并无不妥之处,都是端敏胡说八道,想必是她连日来参赛累了,所以才会眼花看错。”君氏看了眼一旁的司衣,威严询问,“你身为司衣,掌管宫中服饰,对这些规矩,你是再懂不过的了,你说说,若娘子这身打扮,可有什么错处?”
已是半头华发的姑姑恭谨回答:“并无不妥之处。身为安陵府的千金小姐,又是这届的魁首,这身海棠色织金并蒂花开通袖袍、官绿色五谷丰灯织金膝襕她还是能穿的,就算是寻常大户,家里女眷也常在喜庆节日里,做这般打扮。”
“恩,如此说来,若娘子这般打扮,并无任何的错处咯?”
“奴婢以项上人头和司衣司上下担保,若娘子这般穿着,并无任何的错处。”
这般保证说的是铿锵有力,君氏很是满意,一旦她的心情愉悦起来,对于曲妙音犯的错,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起来了。
反正,国主的眼神已经告诉了她这个半截入土的老人家,就算是北海之乱平定了,他也绝对不会立这个不知分寸的曲妙音为国后,她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