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茯苓进梨花坞的当天下午,傅暖借口要一个人呆一会,将屋子里的人都赶了出去。小心翼翼的检查过门窗以后,偷偷地将那封信从怀里贴身的口袋里掏了出来。
因她年纪还小,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身边的几个丫鬟在打理,唯一能确保不被她们发现的也只有自己的身上了。
那信封里不只有肃王世子的几纸威胁,还有五张拓印下来的稿件。不管是哪个,一旦被人看到都是了不得的事情。也正因如此,她才这样遮遮掩掩。
傅暖将几张稿件并列着放在用作书房的西侧间书桌上,本想着先将稿件排个序,却惊讶的发现书稿上每一处都有些不规则的污渍,将书稿上的字迹盖住了一些。
傅暖并没有多想,只当是在取得书稿的过程中不小心弄上的污渍。只是当她将五张纸上的内容阅读一遍之后,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儿。于是便又耐下性子再看了一遍。
待将书信重新看了一遍,不禁愤愤。
房门之外的回廊上,百合莲子几人正在为傅暖缝制贴身的衣物,忽听得西侧间内一道极为响亮的声音传了出来,仿佛是什么东西重重地落在了桌面上,发出了一声闷闷的碰撞声。
百合等人有些担心,却不敢直接进去,只站在门外,对着西侧间的方向询问了几句。一刻钟的时间,西侧屋再没传出过什么声音。就在几个贴身丫鬟暗暗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的时候,听得屋子里傅暖闷闷地回了一句没事,声音中却颇有些压抑,全然不似进书房之前的活泼。
几个丫鬟自然担忧不已,最后还是由年龄最大的百合做主去将杨氏请了来。
杨氏听了丫鬟的禀告片刻也没耽搁,风风火火地带着路嬷嬷到了傅暖的梨花坞,见几个丫鬟全都候在房门前,便知傅暖此时是一个人,也没等丫鬟禀报,自顾自地打开门进了屋。
杨氏进了门,见到傅暖一个人窝在西侧间的扶手椅上,小小的一团,十分令人心疼。不由快步上前将傅暖搂在怀里,也不问为什么,只是轻轻的抚摸她的头发。
杨氏照料了这个女儿六年,付出的心血比之花在傅有怀身上的多得多。虽然她能感觉到暖暖身上有些秘密,但这并不妨碍她疼爱自己的小女儿。
傅暖对此只觉得无比的窝心。前世她的母亲过世的早,她几乎只能从父亲房间的相册里见到那个不曾存在过她记忆里的女人。虽然她给了傅暖生命,却从未让傅暖感受到半点母爱。
而杨氏,大约是要将上辈子她没享受过的母爱都一次性的补足给她。她之所以敢那么无所顾忌地展示自己的不同,很大一部分也是因为杨氏对她无条件的包容。
此刻在杨氏的怀里,她只觉得刚刚感受到的所有不平、委屈、自我怀疑都因为这个温柔的怀抱而消失于无形了。便也回抱住她,忍不住放纵自己在她的怀里撒娇。
杨氏没注意到的地方,几张被撕碎的稿纸泡在茶壶里,纸上的字迹已然模糊不清。
整一个月,傅暖没再跟茯苓单独见过面,甚至隐隐的在言语上试探过杨氏能不能把茯苓送走。
只是杨氏考虑到已经离开的何老,没有轻易答应傅暖。傅暖只好退而求其次,以自己目前身子已经大好为由,让杨氏将茯苓调去照顾何老留在傅府上的药庐。杨氏一向对傅暖百依百顺,自然依了傅暖。
时间一晃,已是四月初。
这天,傅府的门房突然收到了肃王府的请柬。当天晚膳时,傅老太爷叫了各房的老爷夫人到了议事厅里,又让傅青将傅暖带了过来。待到傅暖一家进了门,整个厅里的人都将目光集中到了二房身上。
二房人坐下后,乍一听到肃王府下帖子邀请自己去参加肃王妃的生辰宴,顿时也惊了惊。随后也如其他人一般,想到了傅暖身上。
傅府这等人家向来与肃王府这样的勋贵无甚来往,除了上次傅暖一事,实在没有任何交集。且帖子上独独请了傅暖所在的二房,也无怪大家一听到这消息,都想到了傅暖身上。
老太爷坐在上首,见下的儿孙们神色各异,开口道:“你们无需多想,肃王府许是看在杨国公府的面子上,才只请了老二家的。老大家的,此次的寿礼还是比照着上次的谢礼来。至于老二家的,你出自杨国公府,想必也知道如何与勋贵们打交道。咱们傅家是头次与肃王府打交道,若有什么不懂的,你便与老大家的的商量着来……”
张氏杨氏自然起身称是。老太爷吩咐完毕,牵着傅暖一人去了前院的书房。
自傅暖病愈,老太爷每日都会让傅青将傅暖带到前院呆上个把时辰,众人皆已习惯,便分别回了自己的院子。
此时张氏的锦绣院里,四小姐傅晴正腻在张氏的身上撒娇:“娘,我也想去嘛~凭什么傅暖都能去,我却不能去?”
张氏也正考虑着这事,待听清傅晴的话,觉得有些不对,因而神色变得严肃:“你这话是从哪听来的?什么叫凭什么暖暖能去?”
傅晴瞧见母亲的脸色,也不敢再撒娇,却还是固执地说道:“本来就是,二叔不就是个礼部侍